在看到芙宁娜的一瞬间若陀龙王就发现了不对劲。
    芙宁娜没有神明量级的力量和水神的权柄，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但她身上有魔神的气息。
    若陀龙王对芙宁娜的判断和塞拉菲娜第一次见到芙宁娜下的判断一样。
    这一个空有魔神身躯没有魔神力量的空架子。
    若陀龙王不动声色看了眼塞拉菲娜平静的表情，把疑问压在心底。
    娜娜和那维莱特都不觉得奇怪，那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塞拉菲娜偷偷瞄了一眼若陀龙王。芙卡洛斯和芙宁娜能骗过那维莱特这个傻乎乎的小水龙，未必骗得过若陀龙王。
    好在若陀龙王不是笨蛋派蒙，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芙宁娜！”塞拉菲娜招招手，声音变得甜蜜蜜的，“我好几天没看见你啦，最近还好吗？”
    芙宁娜没想到会在沫芒宫看到塞拉菲娜。她脑子里转过很多念头，面上一如既往：“我可是枫丹的水神，当然很好了。倒是你，你今天这身衣服挺不错的。”
    “是吗是吗？我很少穿这个风格的衣服，还担心有些夸张了呢。”刚刚还像个大反派的少女一瞬间变成了叽叽喳喳的小太阳，“我发现了一家新开的咖啡店，他们家咖啡不怎么样，甜品倒是很好吃。有空我们一起去尝尝吗？”
    “那就明天下午吧。”芙宁娜需要先从那维莱特口中问出一些情报。
    芙宁娜是个很聪明的女孩。
    在她发现塞拉菲娜就是那维莱特口中的“重要客人”后，联想到她之前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随之而来的是恐慌，但芙宁娜把不安的情绪掩饰的很好。
    塞拉菲娜对着芙宁娜笑了笑：“那说好啦，明天下午一起喝下午茶！”
    年龄最大的若陀龙王看着十分欣慰。
    塞拉菲娜身处深渊也能交到好朋友，他这个当爹的也就放心了。
    在场的四人里只有那维莱特摸不到头脑。
    你刚刚那副反派样子呢？怎么一见了芙宁娜就变脸了？
    女人都这么善变吗？
    和芙宁娜嘀嘀咕咕完的塞拉菲娜一抬头又变回谈判桌上的样子：“那么那维莱特先生，我们就先告辞了。”
    那维莱特：“......”
    他忍不住反思，是不是他哪里做的有问题被讨厌了。
    枫丹的天又阴了。
    ......
    战乱总是伴随着饥荒。若陀龙王到现在都记得，魔神战争期间马克修斯发现了一种名为红薯的高产作物，能有效缓解饥荒。
    钟离和若陀龙王从前线回来的时候，马克修斯兴冲冲烤红薯，归终就拉着他们俩蹲在灶台边炫，美其名曰有氛围感。
    那时候的摩拉克斯比现在傲，但没那么多穷讲究。
    让他蹲着吃他就蹲着吃。
    还一口气吃了两个。
    ......但千年前神和龙蹲成一圈吃红薯的事情再温馨，也不是若陀龙王现在蹲在路边自动售货机前买冰淇凌的理由。
    “娜娜，要树莓味还是泡泡橘味？”若陀龙王根本看不出刚才靠谱家长的样子，像极了璃月那些背着老妈撺掇孩子一起喝酒的老爸。
    塞拉菲娜无法想象若陀龙王这段时间在璃月学了什么。
    好在四下无人，不会丢脸。
    心里再嫌弃，塞拉菲娜看若陀龙王对她招手也蹲了过去：“要巧克力味的。”
    很快她就发现，若陀龙王蹲下是为了看自动售货机最底层的商品。
    虽然不明白若陀龙王为什么非要蹲下而不是后退两步，但比若陀龙王矮很多的塞拉菲娜根本没有这个烦恼。
    她站在若陀龙王身边就能把货架看全。
    若陀龙王买了两个巧克力味冰淇凌，他们一人一个，一边吃一边往家走。
    塞拉菲娜打好了腹稿准备和若陀龙王解释芙宁娜的现状，但若陀龙王什么都没问。
    她想开口的时候若陀龙王揉揉她的头。
    他什么都没说，但塞拉菲娜能感觉到他的意思。
    塞拉菲娜感动得眼泪汪汪……呃……虽然没有眼泪，但就是很感动就是了。
    “我就说我会被你们宠坏的。”
    若陀龙王毫不在意：“宠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陀龙王曾经在地脉里看了一些塞拉菲娜的过去。
    这孩子被摩拉克斯教得很好，历经苦难而不改其志，不择手段但本心不改。
    怎么宠都不会歪，最多娇纵一点。但小孩子嘛，娇纵一点怎么了？
    塞拉菲娜嘿嘿傻笑。
    另一边的芙宁娜就没有塞拉菲娜那样轻松了。
    她从那维莱特那里拿到了塞拉菲娜带来的文件。
    这份写得像个论文的文件里罗列了深渊教团想要的利益，经过一系列讨价还价后上面的条款修改了不少。
    塞拉菲娜把修改好的条款写成了一份契约，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两个签名的位置分别留给和她讨论出这份契约内容的那维莱特以及枫丹的神明芙宁娜。
    塞拉菲娜没想过会直接撞上芙宁娜，写契约的时候还特意强调，如果芙宁娜对这份契约有任何异议都可以直接去找她。
    “芙宁娜女士，这份契约受到契约之神的保护。”那维莱特没想过芙宁娜感觉不出来，只是提醒，“我想塞拉菲娜女士提供的信息是可信的。”
    那维莱特放下私龙恩怨，只从枫丹的状况考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消失几千年的若陀龙王会突然出现还把深渊教团的公爵当女儿，但创龙点睛的故事流传甚广，连在枫丹的那维莱特都听过。
    故事有虚假的成分也不影响若陀龙王和岩神摩拉克斯是挚友的事实。
    能拿出有岩神之力束缚的契约，找来若陀龙王当见证人，至少说明了深渊教团的公爵和那位最年长的神明之间达成了协议。
    芙宁娜手指不自觉抠桌子，迟迟不愿签名。
    芙宁娜现在不参与枫丹的政治不代表她没有参与过。
    在她刚开始扮演神明的时候也履行过神明的职责的，枫丹现在的政治体系稳定也有芙宁娜的功劳。
    芙宁娜仔仔细细看过契约内容后也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毕竟是枫丹需要深渊教团，主动权在深渊教团手里。
    芙宁娜只是在想，她不是真正的水神，而是一个扮演神明的人类。她签下这份有神明力量保护的契约会不会露馅？
    塞拉菲娜看穿她不是真正的水神了吗？
    但塞拉菲娜特意强调了芙宁娜有权提出异议，似乎给芙宁娜留了退缩的余地。
    “我明天和她谈过再说吧。”芙宁娜抓紧契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