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深答应了灯火会之后,黄梨花“无意”间就将这个消息泄露了出去。
灯火会如期而至。
那日,林深在书房,林二敲门进来,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套全新的衣服。
“主子,夫人说今晚让您换上这一套衣服再出门。”
林深轻扫了眼他手里的衣服:
“是嫂嫂亲自挑的?”
“夫人说是她找人专门定制的,还说配了新的香囊。”
闻言,林深将手中的笔放下,起身往外走去,林二在后头疑惑地看着他。
林深转头:“愣着做什么,回屋里换衣服了。”
林深将那衣服穿好之后,把旧的香囊放在了柜子里,新的香囊挂在了腰间,若有所思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来嫂嫂喜欢这样的。
镜中的他一身白衣绸缎,灰白的腰带束着劲腰,白玉发冠束起黑发,腰间的淡绿色香囊倒成了身上唯一的点缀。
简单,干净,还很柔弱书生的样子。
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轻拢了拢衣领,踏步而出。
黄梨花在前厅等待林深,今日她给他的衣服都是素色的,显得平易近人些,这样那些姑娘家也不会觉得他冷漠而不敢亲近。
但,下一刻,林深带着笑缓缓走进她的视野的时候,她愣住了。
平日里林深就喜深色衣服,加上不苟言笑的神态,显得整个人老沉的很,今日这般装扮,竟让人有种“君子世无双”的感觉,那么一瞬,她都差点要被他迷惑住了。
林深见黄梨花这样呆呆看着他,眉眼的愉悦都快无法掩藏,他揶揄道:
“嫂嫂可是被我的样貌惊呆了?”
反应过来之后的黄梨花脸上微醺,假意生气道:
“没大没小!”
林深敛住了眼里的暗流,只听黄梨花指着他腰间的香囊问道:
“这次香囊的味道如何?”
“嗯,很好闻,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挺配这身衣服。”
黄梨花笑说:“那可不好闻吗,院子里的一棵树为了贡献这个香囊都被掉秃头了。”
闻言,林深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棵树就是被他命人去摘了下来,整整摘了几个篮筐的花送到了黄梨花的屋子里。
见到林深这副窘迫样子,刚才被打趣的黄梨花这会也开心了不少,说道:
“走吧,灯火会差不多开始了。”
“嗯。”
小梅也兴冲冲地跟上了,她也期待了好久这个灯火会,走路期间,她时不时地看向旁边的木头林三。
一路下来,黄梨花也注意到她的这小心思,轻咳了两声,说道:
“小梅,你同林三去逛逛吧,我同阿深在一起,有林二在身边就可以了。”
“夫人,那怎么可以?”
小梅惊讶出声。
“我说可以就可以。”
随即看向林三:“今晚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小梅。”
林三有些茫然犹豫,此时林深也开口了:
“夫人让你去你就去。”
两位主子都让他走,他有些害羞地看向小梅,对方也有些害羞,黄梨花见状,轻笑了声,将手中的钱袋递给了小梅:
“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如玉轩的簪子吗,去看看买下来。”
小梅看着手中的钱袋有些无措,见黄梨花将钱袋塞到她手中,还把林三一把推到了她旁边:“快去,别耽搁时间了。”
说完转身就拉着林深走了,小梅和林三二人呆呆站在原地。
“那,那我们走吗?”
林三木木地问道。
小梅有些紧张地拽着钱袋:“走,走吧。”
另一头,林深看着黄梨花拉着自己走了一段路又放开了他,想到刚才林三和小梅的神情,他之前倒是都不知道他们俩的事情,他低头看向黄梨花,她正被街上的杂技表演吸引了目光,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林深突然问道:“嫂嫂,你对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好?”
黄梨花眼睛看着杂技表演,嘴上回复他:“我对你不好吗?”
林深无奈道:“也好。”
“那不就是了。”
“啊!”
突然有人撞上了黄梨花,她一脸吃痛地转头:“有人踩到我的脚了......”
林深一听,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去,这里不过一会,便挤满了人,都是为了看那杂技。
林深见黄梨花皱着眉头,脚吃痛抬起,他直接将她抱起,黄梨花连忙将脸捂住:
“你放我下来!”
“我带你出去先。”
林深脚下发力,顷刻间,就将黄梨花带了出去,他将黄梨花带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将她放在地上,轻轻揉了揉她的脚底,抬起头问道:
“现在可还疼?”
似乎是揉到了一个敏感处,黄梨花呻吟了一声,林深的手僵在了原处,眸色幽暗。
黄梨花将脚从他手里抽回,说道:
“没事了,那人踩了一下就松开了。”
她再低头看向林深时,却见他眼中有些看不懂的情绪,想再细看时,他已经起身,顺势在她旁边坐下:
“那咱们在这休息一下吧。”
许是刚才看错了,她点点头:“嗯。”
突然,黄梨花想到了今晚的任务,她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又说道:
“我们去沂水阁那边走走吧。”
“你的脚能走那么远的路吗?”
闻言,黄梨花立即起身,作势将脚往地上踩了两下,眼神坚定道:
“没问题,走吧!”
今晚,她的脚可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沂水阁的会面。
好几名夫人旁敲侧击地同她说,她们今晚会在沂水阁那边,里面还有一两个是当初金牌媒婆给她的画像的女子,这个机会是极好的。
这样的公开场合,只要言行举止没有失礼的地方,那是最好的相看场合。
即使林深没有看中的姑娘,或者姑娘没有看中林深,双方而言,都不会有舆论的压力,也不会累及姑娘的名声。
所以今晚,黄梨花怎么也要将林深带到沂水阁去,如今连皇上都在催促她了,她对待林深的亲事上,可不能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