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张山翻身想要起来，但是刚移动才发现四肢软绵绵的。
想起这次不同寻常的昏睡，张山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下药了。
“衙门捕快，奉命抓你回去。”
姜志亮出了腰间六扇门一等捕快的腰牌。
放在以前，姜志可不乐意搭理张山，直接将人带走就行了。
但是现在办案不能像以前那样没有规章，除非特殊情况，不然还是需要亮明身份的。
“一等捕快！”
看着令牌，张山心下一沉，他如今这样的状态落到对方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他自然是清楚的。
不过，张山并没有因为落网而情绪太过激动。
他可没忘了，刚才姜志说了，张河已经跑出去了。
只要张河还活着，他最后一桩心事也就能够放下了。
张山想要将藏在牙齿里的药丸拿出来吞下，但是一碰牙齿才意识到，里面的药丸早就已经取出来了。
对方根本没想过给他求死的机会！
“你以为那小鬼跑出去是好事？”
姜志看着张山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姜志蹲下身，盯着张山问道：“如今你们兄弟二人落到我的手里，你认真想想，以你那主人的性格，那小鬼跑去找他会有什么好结果？”
听到这话，张山心中一个疙瘩。
他这会才意识到，张河逃走了，似乎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除非，张河逃走后不去找他们背后的主人。
不过想想就不可能，以张河对主人的狂热，他肯定会去禀报消息的。
“而且，你身上的药不是我下的，是那小鬼下的，他之所以跑出去，是想要向你背后的主人告密。”
姜志这话，给了张山一个重重的打击。
“不可能！”
张山怒目瞪着姜志，不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
“你现在这样，我没有必要骗你。”
姜志见状，也不在意，只提醒道：“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吃了那小鬼给你送的吃食后就不对劲了？”
张山回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目光闪烁。
“还有，你凭什么以为一个武学二品的小鬼能够从我们的围捕中脱身？”
姜志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人我是故意放走的。”
为的就是想要通过跟踪张河找出幕后之人。
不过，姜志还是失算了。
因为他们跟丢了。
张河离开后，姜志让人看住张山亲自跟踪了过去。
不过张河在进入一个小院后，彻底失去了踪影。
姜志进去查探后发现这个废弃的院子有条密道，通向了远处街道的一口废井。
等他跟过去的时候，张河已经失去了踪影。
姜志这才不得已，重新回来审讯张山，想要从他的嘴里打探出这个主人的身份以及藏身之所。
“你现在时间不多了，如果赶在见到幕后之人之前将那小鬼带回来，他还有活命的机会。一旦人去见了幕后之人，那为了保住秘密，这人很有可能会杀人灭口！”
姜志看着张河，提醒道。
现在只有张河作为唯一的突破口了。
张山听着姜志提到废井，就知道他并没有说谎，面色彻底黑沉了下来。
张河去找主人，主人知道他背叛肯定会派人来调查。
来人看到了捕快，张河就更是说不清楚了。
真到了那个地步，张河必死无疑。
但是落到捕快手里……他们又会有什么下场呢？
“薛大人的口碑你也知道，张河年纪小，他很有可能网开一面，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姜志在一旁提醒道。
落到薛高增手中，张河和张海兄弟二人如何暂且不提。
但是对于张河，薛高增很大可能是不会判处死刑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落到薛高增手中，还有活命的可能，但是落到了背后主人的手里，必死无疑！
该如何做选择，张山心里有一杆秤。
“幕后指使之人是燕王，他现在藏身在……”
张山闭眸掩盖了其中痛苦纠结的神色，将一切都交代了。
如果只是他自己，就是舍了一条命，他也不会出卖燕王的。
但是燕王和亲弟弟之间做选择，那肯定还是亲弟弟更加重要一些。
“希望你没说谎！”
姜志得到了结果，也没耽误，一边吩咐手下将张山带回衙门，一边亲自去追赶张河。
“小河……”
张山睁开眼，看着姜志离开的背影，眼眸中充满了担忧。
……
“张山要逃走？”
龙乔看着跪在面前的张河，眉头微挑。
张家兄弟三人父母惨死，走投无路的时候，是龙乔的出现替他们报了仇，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对于他们的忠心程度，龙乔是一点都不怀疑的。
这些年，兄弟三人，尤其是张海这个大哥，替他做了很多事情。
其中一些任务，甚至是九死一生。
然而张海眉头都没有眨就同意了。
若非如此，龙乔也不可能这次将他们调往京城来完成这次的刺杀任务。
毕竟这些手下都是知道龙乔身份的，忠心度不够，一旦落网，很容易就会被出卖。
“对，二哥今天和我提起了要带我走，他说县衙守卫森严，根本没有刺杀的可能，他担心完不成任务会被主人责罚，所以想要一走了之！”
张河将张山给出卖了个彻底，将所有的事情都和龙乔全盘托出。
不过这也不能怪张河。
张海和张山对龙乔推崇备至，自张河有意识起，张河就知道燕王他们家的恩人，为了龙乔哪怕付出生命也再做不惜。
从懂事时起就接受了这个观念，这一点已经深刻印入了张河的脑海中。
所以张山要脱离龙乔的时候，他的反应才那么大。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龙乔听完后，让人先将张河给带下去了。
“这里不安全了。”
龙乔看向了一旁的戴司功，让人开始收拾东西，从密道尽快撤离。
“即便张山要走，也不代表他会背叛供出王爷。”
戴司功不太理解龙乔为什么这么着急着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龙乔疑心重，张山但凡生出了一丝异心，在他这里就已经被判死刑了。
等离开后，他会派人解决了张山，再确定张海是否死亡。
这两兄弟都死了，剩下的张河也就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可以抛弃了。
“好吧。”
戴司功虽然觉得没必要，不过龙乔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是听从的。
吸取了上次在茶楼被龙言羽和戴垚堵住的教训，现在龙乔选择的落脚点都是有密道的。
就比如他现在所在的院子，在假山处就有一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往下个街口的一座院子里。
这样一来，即便院子外面被堵住了，他们也能够从容脱身。
龙乔带着戴司功先一步进入了密道，跟在身边的几个手下将东西收拾好也匆匆跟了上来。
“主人，有人进了咱们院子。”
龙乔身边的黑侍是最晚一个到的。
因为发现有人潜入了这座别院，为了确定对方的身份，所以黑侍耽搁了点时间。
“这个时候过来……什么人？”
龙乔眯了眯眼睛，前脚张山背叛，后者就有人跟了过来，这很难让他不产生联想。
不过也有可能是跟着张河过来的。
虽然有那一条密道作掩护，能够甩开九成以上的追兵。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追踪得到。
“是六扇门的一等捕快姜志。”
黑侍回应道：“虽然这人蒙着面，但是属下曾经和姜志交过手，对他十分了解。”
“姜志！薛高增！”
龙乔眯了眯眼睛，冷声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张河是否真的背叛，透露出了龙乔的消息已经不重要了。
姜志能够这么明确地来到这座院子，就足以说明，龙乔的身份很有可能已经掉马了。
虽然说现如今的证据可能还不够彻底落实龙乔的罪证。
但是这些消息报到龙言羽面前，就已经十分影响龙乔在龙言羽面前的评价了。
若是这一切都是悄无声息地完成，破坏了官员考试，龙乔还有可能得到龙言羽的信任，将人手安插进去。
但是有了这一出，龙言羽心里怀疑上了他。
那即便官员考试被破坏了，龙言羽也会防备龙乔，不会使用他所提供的人选。
龙言羽这人虽然心思深沉，外人看不穿他。
但是作为从小将他养大的亲生父亲，龙乔对龙言羽的性格却十分了解。
龙言羽原则性非常强，一旦触碰了他的底线，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妥协原谅的。
而派人刺杀薛高增，这无疑已经踩了龙言羽的底线。
龙乔虽然顺利逃走了，但是想到这种可能，心情还是十分郁闷。
另外一边，姜志根据张山提供的线索，顺利来到了龙乔在京城暂时落脚的地方。
不过他到底晚了一步，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张山不太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我说谎……”
姜志在院子里搜查了一圈，不仅一个人都没看到，也没搜到什么有用的证据，心里不由得可惜。
张山担心张河的心，姜志看在眼里。
他不认为张山说了谎。
应该是龙乔警觉，在张河过来之后，担心会有人跟踪之类的，出于警惕心理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