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关于秀秀的一些信息,否则谢落压根不怎么听。
管家见她听的认真,满意的点了点头:“少夫人,说多错多,你可以去多学点少爷喜欢的东西,让少爷高兴些。”
“表少爷的妻子就很温顺,你向她多学点总归是好的。”
“哦,好的好的。”
自她要成为江锦桐的妻子以来,这样的训诫和提醒提醒实在是太多了。
似乎每一个人都在教好谢落应该如何成为一个完美的妻子,如何让江锦桐开心。
其实说来说去,都无外乎是那几个词——温顺,乖巧,体贴。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谢落能够嫁给江锦桐是天大的福分,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就像是刚刚那个女孩子一样,她在接触宋乾的时候甚至会轻微颤抖,明明并不难以发现,但所有人都跟瞎了一样,只看得到她获得的好处,而看不到她是否愿意。
如果谢落不跑,那多半也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会永远失去选择的权利,被困在江家,被逼着做一个贤妻良母,做一个可以逗江锦桐开心的宠物。
到了最后,她甚至连愿意和不愿意的资格都没有。
其实管家嘴里喊着少夫人,却压根没有把谢落认真对待,甚至于没有什么尊敬。
他过来只是害怕谢落会受伤,然后夫人和少爷怪在他的头上,仅此而已。
他甚至连前因后果都不询问,便下意识认为是谢落鲁莽,然后向着宋乾说了好一番话。
在江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谢落是江家少夫人,但是却没有人将她当成一个具备自己思想的人。
他们会羡慕,会嫉妒,但到了谢落面前,还是一样会摆出姿态来“教导”谢落。
这真是奇怪。
谢落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她不可能真的永远待在江家。
那些人的说的话,对她本身也没有任何影响,完全可以左耳进右耳出。
如果她真的会因为那么些个离谱的话去怀疑自己的话,那未免也太过荒谬了。
但是,人言可畏。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她自己也没办法保证自己到最后是否也永远不会改变。
一个人的性格,大环境往往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江锦桐这几天都变得很沉默,他总是会看着窗外走神,就连一向喜欢的画都不画了。
宋乾在江家还算是比较低调,他很少带秀秀出来,起码这几天踩点的时候,谢落都没有看见过对方。
而那个她一直在等待的机会,也慢慢来临。
出了最开始的环节,谢落就悄悄离开了宴会。
她回到画室里,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瓶子。
一直到门口传来声响,她才定了定心神,将小瓶子里的液体倒了一些到手里的帕子上。
为了避免乙醚的味道太过明显,她还拿了一点白玉兰花的香水喷在上面。
等做完这一切以后,她将香水放下,又小瓶子塞到自己的袖子里,然后才转头露出一个笑容:“小锦?你回来啦?”
“……。”
桐桐看了谢落一眼,只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小落。”
谢落神色一滞,这几天她光想着怎么完善逃跑计划了,完全忘记了江锦桐双重人格的事情。
现在是晚上,面前这个人明显就是晚上的那个人格。
晚上的人格不太好忽悠,因为他看上去多少要比白天的人格沉稳些。
“啊... ...是小桐啊,小锦没来吗?我还以为他会马上回到画室这里,我记得你不常来画室的。”
“他有点事情,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好。”
画室里早就摆放好了茶点和点心,谢落手里紧紧攥着帕子,正在一边说一边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等明天过后,大家就要回去了,那个时候小锦会有一点空闲的时间,到那时你们两个就好好出去散散心,好吗?”
“... ...好啊,我也很喜欢散心。”
谢落脸上的笑容没变,她根本不相信这什么所谓的散心。
江家是难逃,但好歹他们降低了警惕心,好好规划的话也可行。
万一明天江锦桐和江夫人发疯,借着散心的名义将她带去挑选婚纱,还美其名曰是给她惊喜,顺带还把红本本给领了,那她不是就真的完了吗?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离谱,但也未必不会发生。
无论怎样,在江家,谢落目前只相信,也只能相信自己。
她不会因为江锦桐的话,就放弃自己筹划了那么久的准备。
虽然散心的机会可能更好逃跑,但却充满未知数,她完全不敢赌。
“哦,对了,小锦不是经常画画会把颜料弄到身上吗?我自己绣了一条帕子,想要给小锦用,小桐你能帮我看看吗?”
“好。”
谢落顺势拿出那张还有些湿润的帕子,她一下靠近对方,将帕子递的很近。
桐桐下意识躲了一下,他鼻尖马上就被一种略有些奇怪的味道所侵略,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晕眩感。
“上面是什么味道?”
“白玉兰花的香味,我挑的很奇怪吗?”
谢落顺势将帕子再次凑近,甚至已经贴近了对方的鼻尖,味道浓烈的几乎让江锦桐说不出话来。
“不是白玉兰花,上面有一种奇怪的... ...味道。”
江锦桐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皮也慢慢合上,似乎是困倦到了极致。
谢落勉强扶住对方的胳膊,将他稳稳放在沙发上,又去给他拿了一张毯子来盖在身上,伪造成一副他睡着的模样。
再做完这些以后,谢落才关上门,从画室那里退了出去。
江锦桐起初只是头晕目眩,其实在写了去拿毯子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有些清醒了。
他这么多年以来,食用了很多安眠性药物,甚至过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他的身体早就对这些麻痹安眠的药物产生了一定的抵抗作用。
再加上谢落用的剂量实在是太少,所以只能让江锦桐短暂性的眩晕,而不能真的用药物让他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