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乾亲了她的脸颊一口,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江锦桐身上,他上下打量了江锦桐一眼:“我听小姨说你要结婚了?”
“嗯。”
“倒是挺让人意外的,我还以为你自从出了小时候那种事情以后,就不会再想着结婚了。”
“毕竟虽说是一个身体,但终究是两个人格,一个人格喜欢的,另一个人格未必喜欢。”
说到这里,宋乾似乎想到了什么,勾唇笑着,眉毛也高高扬起:“我就说呢,小姨怎么会无缘无故问我拿那种功能的手机,原来是为了帮你看住人啊。”
“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
他握秀秀的手又重了一点,强势的不行,似乎要将对方融入骨血。
秀秀明显听懂了一些,她瑟缩了下肩膀,掩饰去眼底的半分厌恶。
“... ...什么出发点?你也要结婚了?”
江锦桐没懂对方的意思,他只觉得对面两个人都怪怪的。
他们两个人看上去虽然相爱,可宋乾身上却从始至终都有令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而那个叫做秀秀的女孩子,分明也胆小至极。
江锦桐不太知道这些亲戚的情况,就连面前这位表哥也只是在年幼时见过几次,他们自那之后便从未有过联系。
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结婚,但是看得出来,对方和那个叫做秀秀的女孩子,应该是情侣关系亦或者是夫妻关系。
宋乾大笑几声,大手已经覆上了秀秀的腰,他亲密的亲吻了一下秀秀的发顶,这才不紧不慢的回复他的表弟:“何止是要结婚,我和秀秀都已经结婚一年了,那个时候小姨说你还在为几棵破树发脾气,也就没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至于出发点,不都是为了我们爱的人吗?”
“... ...哦。”
江锦桐难道有点愧疚,他点了点头,淡淡又补充了一句:“百年好合。”
宋乾心情很好,因为这一句百年好合和出发点,他把江锦桐当成了和自己经历想法都一样的同类,所以也不免多说了几句。
“锦桐,你现在和她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折断她的翅膀,把她彻底困在你的身边?”
青年皱着好看的眉,更加不理解自己这位表哥口中的话:“什么翅膀?”
“噗,小姨不是说你很喜欢她吗?你还说要永远让她陪在你的身边呢,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让我过来给你支招。”
“看来你确实是榆木脑袋,只会想不会做,万一就是因为你的这些犹豫,让对方跑了怎么办?”
宋乾一边玩弄着秀秀的小手,一边随意地吐露自己的心得:“如果你真的想要她永远陪在你的身边,那你就应该折断她的翅膀,让她永远只能看着你,依靠你,让她只属于你一个人。”
“喜欢的东西,就应该牢牢把控在手心,让人不能窥视半分。”
江锦桐看了一眼低头的秀秀,又看了一眼看似随意,实则大半心神都落在秀秀身上的宋乾,心中的情感第一次发生了动摇。
因为从始至终,宋乾和秀秀之间,开心的似乎都只有宋乾一个人。
秀秀的存在感很低,大多数时候都低着头,脸色苍白,神情麻木怯懦,像只孱弱的小猫一样。
“你也折断了她的翅膀吗?”
“是啊,不然的话,秀秀怎么可能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呢?”
“... ...爱一个人,就要这样对她吗?”
江锦桐一问刚停,第二问便又起,在爱这个字上已经感到了深深的迷茫。
“如果不这样对她,她怎么可能属于你呢?锦桐,你别太天真了。”
“以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不这样子做的话,一旦那个女孩知道了真相,你又有几分把握她不会离开你?”
“只有让她屈服,让她除了你之外别无选择,她才会乖乖留下来,当然,必要的话,可以选择做些适当的惩罚。”
在说到惩罚二字的时候,宋乾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秀秀身上,将秀秀吓了一跳。
“可... ...她不是人吗?”
江锦桐迷茫至极,此刻的他,摸到了一点爱的方向,却在这种解释里更加困惑。
“她是我的人,我的。”
宋乾微微一笑,将怀里是秀秀抱的越发紧,就像是在宣示主权一样。
“... ...。”
江锦桐依旧不明白,也许这样的爱是他所追寻的,毕竟... ...对方和秀秀形影不离。
对于两个人永远陪伴这一层含义,是生效的。
可他却又有疑惑不解的地方,将明媚的谢落变成胆怯的秀秀,真的会是他所想要的爱吗?
宋乾却半分不在意对方的话,他始终认为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确的。
“锦桐,这就是爱啊。”
“因为我爱秀秀,所以才想要把她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好了,我要带秀秀先回去了。我们两个之后再聊吧,要是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多来问问我,我有经验,可以多帮帮你。”
江锦桐没有回答,宋乾也丝毫不在意,他搂着秀秀的腰,笑着离开了原地。
秀秀被他高大的身形笼罩,就像是隐没在一层阴影之中。
谢落的身形和秀秀的身形渐渐重合,出现在江锦桐的脑海中。
她会变得顺从,变得温和,变得怯懦,也会永远属于他。
这个想法是正常的吗?
所有的爱,都要经历这些吗?
江锦桐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他不知道那到底算是什么感觉,大抵是因为情绪太多,所以很难真正分辨。
但他有一件事可以十分确定,那就是他并不向往这样的爱。
如果一个人的人格被扼杀,那和氧化发黄最后被做成标本的白玉兰又有什么区别?
白玉兰的美,永远只在最洁白的一瞬间。
那是只有任它绽放,任它停留在树桠才能稍微长久留下的美。
若是白玉兰被摘下,那离发黄氧化,丑陋枯萎便也不远了。
被摘下的白玉兰会永远属于自己,但却没办法再回归树桠上那种最洁白的美。
因为它啊,早已被扼杀。
从树桠上下来的那一刻,白玉兰便已在慢慢走向衰败。
哪怕被养护的再好,也终究无法保持最开始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