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挽秋苦笑道：“其实宗门的情况并非你看到的这般理想，大长老镇守天渊，二长老游走在八域间，也不知此时在何处。”
    “三长老本身的修为不过尊者，寿命已是无多，唐长老则是暗疾缠身，难以动用全力。”
    陆云川皱眉，剩下三位长老的情况不用说他也清楚，五长老与六长老是花了极大代价请来的，平日为宗门出出力还行。
    可若是净天宗遇到重大危机，指望他们出力是不可能的，他们只会率先保全自己。
    至于最后的七长老，她是所有长老中唯一的女子，可她早在陆云川拜入净天宗前便闭了生死关，至今已有二十年，生死不知。
    净天宗上一代的宗主，那些太上长老是否还存活也是一个未知数。
    如此看来，净天宗内可用的人还真是寥寥无几，陆云川仿佛已经预见了在魔门的冲击下，净天宗分崩离析的场景了。
    陆云川自然不愿见到净天宗灭宗，更不愿见到沐挽秋殒命……
    陆云川忧心道：“宗主自然闭关了十多年，难道还没有寻到突破成圣的契机？”
    沐挽秋唇瓣动了动，想指正陆云川叫对方师尊，可最后却轻叹道：“超脱成圣何其艰辛，闭关数百年也未必有所收获。”
    “就连萧……七长老闭了二十年的生死关也还未成功，宗主不过闭关数十年，时间还是太少了。”
    沐挽秋眉间的忧虑之色愈浓，任谁看了都会有几分不忍。
    沐挽秋想来想去，可唯独忘了她自己，要知道，她这个年纪的半圣已是十分罕见了，更别提二十多年前她便已经是半圣了。
    沐挽秋的天赋同样惊人，至少不比现在的陆云川差，可惜二十年前她接替了掌管净天宗的职责，很少专心修行了。
    陆云川望着美艳动人的师娘，道：“师娘，那你呢？”
    “我？我还需沉淀。”沐挽秋摇头轻笑，带着几分无奈：“况且我若闭关了，那谁来执掌宗门？”
    想到魔门那无法揣测的实力，陆云川心中微沉，不成圣者，别说与魔门抗衡了，可能连自保之力都没有。
    陆云川劝道：“师娘，你都沉淀了二十多年，若不尝试，怎知没有希望？”
    沐挽秋眸光平静，轻笑道：“所以川儿，师娘希望你能当上圣子，等你实力足够后，师娘也可以安心闭关了。”
    陆云川沉默了，他自然愿意为师娘分忧，可他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真的当了圣子，对净天宗百害而无一利！
    见他沉默，沐挽秋没有继续逼迫，缓缓道：“好了，你能暂替圣子之职，师娘已经很欣慰了，不必为难。”
    陆云川点了点头，心情有些复杂，他推脱了圣子的身份，师娘非但不怪他，还依旧为他着想。
    可他陆云川呢，此时已经成了魔门的人，将来或许也是导致净天宗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陆云川实在不忍沐挽秋出什么差池，便委婉提醒道：“师娘，若乱世真的来临，那修士能依靠的唯有自己的修为。”
    “其余外者，不论是何人，皆不可尽信。”
    沐挽秋双目微凝，审视着下方的陆云川，声音带着几分清冷：“那川儿，我该不该信你？”
    “不该！”陆云川没有迟疑，认真道：“乱世之中，师娘该信的只有自己，不论是徒儿，师姐，亦或者是宗主……都不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