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羂索还是很守约的。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为了不让生无等待,她提早到达约定的地点。
只不过还是比生无晚了一步。
和生无碰面时,羂索先是看了看周围,然后好奇的问:“只有你一个人?”
“不然呢,是需要你带帮手来,又不是我带帮手来。”生无懒洋洋地回应。
这次的确是她自己来的。
主要是她不知道找谁要合适,稍微想了想,干脆谁也不带,自己一个人出门。
为了过来,她特意花了大价钱,在路上拦了一辆车。
当然,花的是羂索的钱。
听到生无这么说,羂索只觉得无奈。
这都到她死的时候了,生无的语气依旧没有半点柔和。
还真是一如既往讨厌啊。
“我带来的人已经准备好了。”羂索指向附近的商业大楼:“女人一栋,男人一栋。”
反正周围没有其他的民众,不需要那些麻烦的准备。
生无“哦”了一声,拿着厚厚的资料前往羂索指的大楼。
羂索跟在生无的身边,蹭着她的雨伞,装似无意的问:“这场雨应该和你没关系吧。”
昨晚的那场烟花,羂索也看到了。
五条悟那么高调的术式,别人想无视也难。
在看到烟花的同时,羂索注意到了雨云的异常。
放在平日,被术式推开的云层,是会随着风飘走的。
可是这片云,没有被五条悟的术式消除,也没有被推开。
“明知故问就没意思了。”生无对这件事不太在意:“之前和你说过的,霓虹要付出的代价。”
“……这就是代价?”
“这是之一。”
羂索还想问接下来的代价,但生无懒得理会她。
之一就已经很难应付了,羂索还想看霓虹毁灭不成?
果然只有她是传统意义上的保守派。
生无走进一栋楼里,确定周围人员的性别,然后掏出了资料。
“已经这样了,那就直接开始吧。”
生无看着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的念了出来。
随着她念出来的名字增加,楼外的雨也越来越大。
雨声渐渐掩盖生无念名字的声音,羂索感觉到了不妙的气息。
然而生无像是感觉不到。
她换了一栋楼,继续念名字。
云层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游弋。
“龙生无……”羂索感觉自己被恐怖的东西盯上:“你究竟在做什么……”
生无瞥了一眼羂索,念出最后一个名字。
接着她语气郑重的说:“以上人员,全部复活。”
“你……”
“轰——!”
一道雷在头顶响起。
羂索以前是不怕雷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竟然认为头顶的雷,只要接触,会让她连灵魂都要被湮灭。
“好了,这里的事结束了。”生无丢下所有资料:“走吧,我送你上路。”
话题跳转得太快,羂索一时间没有跟上。
“哈?”
“我还是比较人性化的,让你选个自己喜欢的地方死。”
“现在外面在打雷……”
“又不会劈你,担心个毛线。”
生无不想在这里和羂索磨叽。
她要复活的那些人,会在十分钟后在大楼里复活。
剩下的事,由那些辅助监督接手,不需要生无负责。
是的,哪怕他们没穿制服,生无还是认出了过于社畜的伊地知洁高。
能看出来,羂索不想思考太多,直接找总监部要的人。
也算是让咒术界,再为普通人类发光发热。
生无走出大楼,羂索也跟了出来。
“想好要死在哪里了吗?”生无问。
羂索想不好。
不过生无是不会卡bug的,想不好那就死在原地。
“盘星教吧。”羂索想到了最好的位置:“那是宣告我失败的地方,也是天元和仁死掉的地方。”
仔细说起来,就是极其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生无抬头看看天:“盘星教?也行,那就回去吧。”
羂索有自己的代步工具。
在返回盘星教的路上,她却有好几次以为,自己会死在车上。
雷声始终在头顶,闪电击中路边高耸的建筑,全靠司机的高超车技,躲过了无数碎石。
羂索很想问,这究竟是霓虹的代价,还是她的代价。
为什么灾难总是追着车跑?
好在他们乘坐的车,还是安全地停在了盘星教的门口。
生无果断下车,撑着伞往里面跑。
跑之前,她还不忘给羂索留下一句话。
“你还有五分钟的生命,好自为之。”
生命的最后时刻,应该是拿来告别的,但是羂索实在没有可以告别的人。
她站在雨中,望着不再有压迫感的雷,思考着生无会怎样杀死她。
像杀天元那样吗?
那生无是不是还要跑回来?
生无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打开箱子,把这段时间攒的金子全部倒在地上,心情悲痛地和自己的挚爱告别。
“我会想念你们的。”她沉重的道别。
“咚。”
宿傩从屋梁上跳了下来,他沉默着走到门边,最终还是决定解释一句。
“雨下太大,夏油杰让本大爷修补你的房顶,并不是藏在你的房间里偷听。”
生无吸了吸鼻子:“无所谓的。”
是修补房子,还是偷听,都无所谓了。
这些都不重要了。
意识到时间过了五分钟,生无打了个响指。
一根粉色头发飘回她的指间,缠绕几圈后彻底消失。
“好了,结束了。”
看到这一幕,宿傩想说些什么,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天与地突然晃动起来。
“是地震!”
宿傩察觉到危险来临,果断返身抱起生无。
然而他的脚步还没有迈出去,就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吸入了莫名的旋涡,灵魂一片空白。
“砰!”
少女的身体摔在地上。
她的身边,有着满地的黄金,还有一套男装,和一根看上去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手指。
与此同时,灾难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暴雨停止,乌云散去,天边出现了一轮皎洁的弯月。
月光轻吻着苍蓝色眼眸,那双眼睛比起平常黯然了几分。
“杰,结束了。”
“结束的只有咒术界。”夏油杰直视着月光:“我们的故事,永远都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