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平安回到了盘星教。
他在半路清醒，回来的时候还在好奇，昏迷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以及伏黑惠有没有恢复正常。
他只记得他看到羂索，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其他的呢？”五条悟反坐着椅子晃来晃去：“悠仁有想到什么事情吗？”
比如大家的死亡经历之类的。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虎杖悠仁真不知道。
五条悟摇头：“如果悠仁没想到其他事情，那就早点休息吧，记得盖好被子哦，今晚也许会下雪。”
在大范围停电的情况下，早就没有了天气预报这种东西。
五条悟只是依靠经验来推测明天的天气。
虎杖悠仁“哦”了一声，铺好床被，拿着自己的衣服进浴室洗漱。
走进浴室还没几秒，他又折返回来：“老师，是发生过什么事吗？”
否则不应该有这种问题。
还是说伏黑惠出现了大问题？
“该怎么和你解释呢……”
五条悟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该说什么，才能让虎杖悠仁平静地接受。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任谁也不能平静接受亲朋好友的离世？
“还是早点睡吧。”五条悟笑嘻嘻地说：“要是雪下得大，明天可以打雪仗哦~”
得不到答案，虎杖悠仁没有追问。
一般五条悟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还是不要知道得好，要不然吃苦头的绝对是他自己。
虎杖悠仁嘀嘀咕咕回到浴室。
“老师，这还不到十二月，下雪的可能性太小了。不过应该会下雨，还是把窗户关好吧。”
五条悟没有说话。
他看向窗外，天边没有月色，只有结界散发的淡淡金色。
如果能下一场雪就好了。
洁白的雪，可以覆盖很多东西。
盘星教另外的房间里，红面獠牙保存好自己的所有通关记录，最后关闭了所有设备。
他心满意足地放开游戏手柄，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什么意思，不玩了？”
宿傩侧躺在榻榻米上，一只腿支起，单手支着下巴，不解地看着红面獠牙。
“再玩新游戏，可能舍不得死了，就停在这里吧。”红面獠牙语气平静地回答。
所有诅咒和咒灵的生命，都进入了倒计时。
红面獠牙还有其他想做的事情。
生命的最终，他不会只停留在游戏机前。
宿傩冷哼：“我不想听这么晦气的话。”
“我也不是说给你听的。”
红面獠牙没有过多理会宿傩。
他去隔壁房间，找了一套最合心意的和服换上，只是两条胳膊待在同一条袖子里，实在是容易打架。
宿傩看着红面獠牙衣服上的七宝纹，不由得嗤笑一声：“没想到，你竟然接受了这个。”
七宝纹，象征着吉祥和圆满。
“我不太能接受这件衣服。”红面獠牙假装听不懂宿傩的嘲讽：“为什么夏油杰不买女式和服？”
“很简单，因为龙生无不穿和服，他那两个养女不用这里的衣柜。”宿傩没有任何好心地为红面獠牙解惑。
这种大家心照不宣的原因，回答出来之后，只会让红面獠牙尴尬。
红面獠牙不感觉尴尬。
他欣赏着自己的新衣服，面带微笑地点点头：“很好，不愧是本大爷看上的衣服。”
红面獠牙仔细地理好衣服的每一个褶皱。
接着他认真凝视房间里的每一处，而后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来告别，不过只有你在听，还是算了。”红面獠牙转头，推开门：“走了，本大爷的房间就让给你了。”
“哦，那地狱见。”
“地狱见。”
红面獠牙走进夜色中。
有冰凉的液体落在他的发顶，他抬起头，看着昏暗没有一点星光的天空，只觉得可惜。
可惜今天不是个晴空，只有阴雨相伴。
看不到光，也看不到影子。
“嘛，不算好……也不算坏。”
总之就是这个样子，一种不算太完美，但他也不想再改变任何事情的样子。
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夜，早上天空灰蒙蒙的，没有多少光亮。
生无起床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起早了。
然而看了一眼时间，是九点钟，她反而是起晚了。
“今天好安静。”生无碎碎念着起床：“戴天没来找夏油杰问早吗，还是五条悟没找夏油杰玩耍？”
这两件事但凡发生一件，现在都不应该这么安静。
洗漱完，生无穿上暖和的衣服，拉开房门，看到了坐在廊檐下的五条悟。
他把手伸了出去，正在用指尖去接落下的雨滴。
“早上好呀～”
“早。”
“晚上休息得怎么样，有没有感觉今天的睡眠质量特别好呢？”
生无想了想：“还好，和平常差不多。”
只要晚上没有不速之客，生无的睡眠质量都很不错。
简单点来说，就是能吃能喝能睡。
五条悟弹开空中的水滴，笑吟吟地说：“小生无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吗？”
“比如？”
“那个打游戏的两面宿傩，昨天去了结界外大开杀戒，杀死了很多无法进入结界的普通人类。为了制止他，咒术界派出了一些术师。”
奇怪的声音，是双方打斗的声音。
红面獠牙只有三根手指的实力，哪怕他是完全形态的两面宿傩，并且贷款能力更强，可也只能算是个普通的特级术师。
咒力比不上乙骨忧太，但是能赢得了夏油杰。
靠着一级术师的人海战术，绝对能解决掉红面獠牙。
生无淡然点头：“不愧是抗日英雄。”
做出来的事，竟然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过。
“所以他死了吗？”生无随口问道。
“死在了一个古代术师手里，围攻的人损失惨重。”五条悟语气沉稳下来：“没想到，他选择了这样的退场方式。”
生无倒是想到过。
曾经无敌的诅咒之王，受制于人是一回事，体面退场是另外一回事。
无论是哪个宿傩，都不会想着要狼狈离世。
死在生无手里，会很难看。
“说起来，他应该先说一句[对不起生无大人，没有让你使出全力]再死的。”
生无摸着下巴，将话题带偏：“我能把他救回来，让他再重新死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