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礼,赐座。”
林怡然笑着抬了抬手。
商陆进入车厢后,就脱下了披风,引领着三人坐到了皇后娘娘对面的沙发上。
长长的沙发,坐三个人绰绰有余。
三人挺直身板,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十分拘谨的坐在沙发上。
此时,丛崇丘心里万分后悔,为啥要跑这么远来迎接。
皇后娘娘的坐骑确实比镇北王的还要宽敞,但是他坐的放不开手脚啊。
这可真是把他难受死了。
王知府那机关炮一样的嘴,此时也成了哑炮。
他那后背上一串串汗水直往下流,这车里是真暖和啊。
暖的他都有点想打瞌睡。
可是一想到对面坐着的是皇后娘娘,他顿时没了打瞌睡的心思。
军师垂着眼皮,紧抿着嘴唇,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车里一热,他感觉身上似乎有上百只蚂蚁在爬一样,刺刺挠挠的。
太久没洗澡了,一热把身上的灰给泡起来了。
军师吞了吞口水,不自在轻轻晃动了两下肩胛骨止止痒。
林怡然瞅着三人额头上冒出的汗珠,笑道,
“三位大人热的话,可以把外套脱了,车里温度确实有些高。”
车里温度28度,车外零下20度,温差这么大,他们不热才怪。
“不不不!”丛崇丘紧张的摆了摆手,“我们不热。”
他哪里好意思在皇后面前宽衣解带的。
关键是他们身上味道也不好闻,脱了怪不好意思的。
军营里缺吃少喝的,之前还很缺水,他都忘记有多久没洗澡了。
想到这里,丛崇丘似乎闻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怪味道,尴尬的脸颊瞬间涨红。
“对对对,我们不热。”王知府跟着附和。
车里这么干净,他衣服脱了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再说,也没多远,眨眨眼就到了,倒也不用脱来脱去的。
军师抿着嘴,跟着连连点头。
“三位大人不必如此拘谨,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都是自己人,不需要如此客套。”
说完,林怡然冲商陆使了个眼色。
这三位可是她打开西凉国大门的重要人物,以后论功行赏的时候,要给这三位记上重重的一笔。
商陆点点头,立刻打开车内冰箱,给三人各倒了一杯冰橙汁。
“三位大人请喝果汁。”
丛崇丘看着眼前的突然出现的琉璃杯,瞳孔猛地一颤。
奢靡啊!
这么清透的琉璃杯,一出手就是三个。
他以前去皇宫的时候,女帝从来舍不得给武将们用琉璃杯,就怕他们没轻重,把琉璃杯干碎了。
他也只看到皇城的那些文绉绉的文官们,使用过琉璃杯喝酒。
王知府瞅着琉璃杯,眼睛陡然瞪大,惶恐道,
“感谢皇后娘娘赏赐,如此珍贵的琉璃杯装果汁给微臣享用,我等受宠若惊。”
老天奶啊,他一个小小偏远地区的知府,居然也能用上琉璃杯了。
这玩意整个西凉国都找不出来十个。
据说是从番邦那边进贡过来的。
那还是开国女帝最昌盛的时候,番邦来进贡送来的。
后来,西凉国女帝一代不如一代,还哪里有番邦不辞万里来进贡啊。
那十个琉璃杯传到现在陛下手里,估计也就剩下三五个了。
瞧瞧人家永昌国皇后,直接用琉璃杯招待他们。
这显示了对他们的看重啊。
军师心里也是一阵激动,王知府说什么,他都在旁边连连点头。
他的身份地位压根就不够格面见皇后娘娘的,能坐在这里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了,嘴巴就不要多张。
省的说多错多。
“尝尝看。”林怡然笑着看了王知府一眼。
到底是文官,嘴皮子挺溜的,适合做外交官哈。
拿下西凉国后,要不把这片黑暗山脉开发一下,跟天启国建立一下连接。
到时候王知府守着的新月城离天启国最近,倒是可以让王知府去建交一下。
她其实挺好奇天启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怎么会把香菜奉为国菜。
丛崇丘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了各自面前的琉璃杯。
上车才这么一会会儿,他们的手心里已经黏腻一片。
热的冒烟的手触碰到冰凉的琉璃杯,一股舒爽感瞬间直顶脑门。
这车厢里是真的热啊。
只穿简单春衣的商陆,皱眉看着眼前三个穿的像头熊的三人,都替他们感觉热的难受。
主子都让他们脱掉外套了,但是这三人死倔的不肯脱,她也不好上去帮他们把衣服给扯了呀。
只希望他们喝一杯冰凉的橙汁能去去热气吧。
算他们三个有口福,这橙汁是主子亲手教她路上现榨的。
这样寒冷的冬季,去哪里能看到那么滚圆的橙子,还能那么奢靡的用橙子的榨汁。
偏她家主子就有,弄了一大筐橙子,榨汁给镇北王妃喝。
镇北王妃喝了一大杯鲜榨橙汁后,就去车厢里面的床上躺着睡觉了,此时睡得正香呢。
她也跟着沾光喝了一杯橙汁,那味道是真的好啊。
若不是怕丢了主子的人,她都想把榨汁剩下的皮拿起来再啃一下。
她就没喝过这么酸甜可口的橙汁。
冰箱里还有不少橙汁,都是她榨的。
商陆双眼兴奋的盯着眼前的三座大山,想看他们喝了这之后有什么反应。
丛崇丘一双大手捧着琉璃杯,显得琉璃杯特别的小。
他伸头凑到琉璃杯杯口,噘着嘴一嗦,半杯橙汁就进入了他的口中。
橙汁入口的一瞬间,丛崇丘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紧接着眼睛一亮,垂眸看了眼杯子里橙汁,直接一口闷。
丛崇丘喝完后,小心翼翼的把琉璃杯放在了桌子上。
这玩意好喝是好喝,刚入口的时候还有点微微的苦,咽下去后就感觉酸酸甜甜的,感觉很不错。
一杯冰凉的橙汁下肚,他倒也不觉得多热了。
旁边王知府喝的就比较斯文了。
他双手捧着琉璃杯,小口撮一下,然后眯着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接着又是一小口。
那细细品尝的样子,好像是在喝什么特别珍贵的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