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后,喧嚣声尚未完全消散在夜色中。
周子琅匆匆穿过朱红色的宫廊,瞧见余长乐正莲步轻移准备离开,便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来。“长乐,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刻意的温柔,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余长乐身形一顿,如水的月光洒在她精致的脸庞上,却映出她嘴角那一抹冰冷的笑意。
她冷笑一声,眼中尽是嘲讽与恨意,“托你的福,我很好。”
昔日,若不是周子琅善于伪装,将自己的狼子野心深藏,她又怎会被其蒙蔽,引狼入室,致使一家人惨被陷害,沦落到被发配的悲惨境地。
然而,命运终是有所转折,她跟着并肩王于沙场上奋力拼杀,历经无数生死之战,终是立下赫赫战功。
也正因如此,家人得以重回京城。
今日归来,她定要让那些曾将她与家人推入深渊之人付出惨痛代价。
周子琅望着余长乐,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虚伪的深情,眼神里却藏不住算计,假惺惺地说道:“长乐,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我们当年一起在树下吟诗作对,月光洒在你脸庞,你巧笑嫣然;想我们当年一起游湖,微风拂过你的发丝,那般美好。”
余长乐冷哼一声,双臂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不屑,“呵,当初是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周子琅面色一僵,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又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眼中甚至泛起了一丝泪花,“长乐,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爱你的,当年你父亲投敌叛国,我人微言轻,保不住你,但是我已经当上了工部司大人,可以护你周全了。”
余长乐听到“工部司大人”几个字,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怒目圆睁,“你居然当上了工部司大人?”那原本是父亲的职位,这个无耻之徒,竟然踩着父亲上位。
想到此处,她气得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周子琅却仍在惺惺作态,上前一步,想要拉住余长乐的手,“是啊!长乐,你回来了就好,当年是你对我施以援手,我一直铭记于心。”
余长乐迅速抽回手,像是被毒蛇碰到一般,怒视着他,“可你却恩将仇报,陷害我父亲。”
“长乐,不是我,你误会了,我爱你,又怎么会陷害你父亲呢!一定是有人胡说八道想要你恨我,你别上当了。”周子琅眼神闪烁,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余长乐怒极反笑,“呵,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余长安嫉妒我是嫡女,勾引你,你便和余长安暗度陈仓,狼狈为奸,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直直地刺向周子琅。
周子琅眼神闪烁,吞了吞口水,“长乐,是长安勾引我的,我是个男人,禁不住她的诱惑,才会和她有肌肤之亲的,但是我最爱的人还是你,你父亲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余长乐怒不可遏,“我被发配到西北大营的当天,余长安亲口告诉我,是你举报我父亲的,你还想狡辩吗?”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
此时的周子琅心中暗自咒骂,余长安,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近日来,没给他少惹事生非。
他府中抬了两位妾室,她就天天去找茬,像个泼妇一样,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他早就受够了。
相较之下,还是余长乐好,不仅温柔体贴,还知书达礼。
只可惜,如今也是残花败柳了。
去了西北大营那个地方当军妓,就算她现在跟着并肩王有了军功又如何,还不是被人玩烂的破鞋。
只要他稍微哄哄,余长乐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
想到此处,周子琅脸上浮现出一抹猥琐的笑容,他舔了舔嘴唇,“长乐,长安是骗你的,她就是想让你恨我,才会编出这种谎言,你别信她,长乐,我真的好想你,你刚回来,还没落脚处吧!不如今晚去我府上,我们好好谈谈。”
不得不说如今的余长乐比起三年前更有韵味了。
在军中没少伺候男人吧!他还没尝过长乐的滋味呢!真是便宜了军中那些男人。
不过长乐伺候的那么多男人,说不定在某方面比京城的妓女还厉害。他也想试试。
此时,藏在树后的宁鲲听到这话,瞬间怒火中烧。
这个男人就是红衣——不,如今应该叫她余长乐了——同他说过的周子琅。
他细细打量,只见此人高高瘦瘦,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不知余长乐当年是如何瞎了眼,才会与此等败类有所纠葛。
“周子琅,你可真不要脸,跟你回府,你也配,我呸。”余长乐怒目圆睁,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到周子琅的脸上。
周子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自从他当上工部司大人之后,众人对他皆是阿谀奉承、毕恭毕敬,还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当即,他便翻了脸,厉声道:“余长乐,你矫情什么?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大小姐吗?不过是个伺候男人的残花败柳,我看得起你,想要你,是你的福气,你别给脸不要脸。”
余长乐气得浑身颤抖,胸口急剧起伏,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她当军妓还不拜他所赐,他竟然还有脸提。“周子琅……”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哼,我今日就在这办了你,又如何?”周子琅面露狰狞,目光中充满了邪恶与贪婪。
“你敢?这还是在皇宫,你就不怕落人口实吗?”余长乐怒喝道,即便她曾经当过军妓,她也绝对不会让周子琅碰她分毫。她的眼神坚定,充满了不屈与反抗。
“我有何不敢?我是工部司大人,你是一个军妓,耐不住寂寞,所以在宫里勾引我……”周子琅口出恶言,妄图以此来羞辱余长乐,让她屈服。
“你无耻。”余长乐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周子琅的鄙夷和痛恨。
“让我看看你在西北大营学了什么本事。”周子琅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那肮脏的魔爪,妄图侵犯余长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住手!”
宁鲲他从树后一步踏出,怒视着周子琅,喝道:“你这无耻之徒,竟敢如此侮辱长乐,今日定要你好看!”
说罢,宁鲲飞身向前,一记重拳朝着周子琅的面门轰去。
周子琅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余长乐见宁鲲为自己出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也不再犹豫,加入了战局。
她虽然是女子,但在军中历练,让她的身手也颇为敏捷。
余长乐一脚踹向周子琅的腹部,周子琅吃痛,发出一声惨叫。
二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周子琅毫无还手之力。
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原本华贵的衣衫也变得破烂不堪。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周子琅捂着受伤的脸,眼神中透露出恶毒的恨意,狼狈地爬起身,踉跄着逃离了现场。
余长乐看着周子琅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这笔账,我迟早会和你算清楚。”
宁鲲拍了拍余长乐的肩膀,安慰道:“有我在,定不会让他再欺负你。”
经此一闹,余长乐与宁鲲的关系更加紧密,而周子琅怀恨在心,开始谋划着更加阴险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