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也刷到了,好像是一个八岁的小男孩。】
【对对对!他妈妈有事,去晚了五分钟接他,小男孩就失踪了。】
【如果……对于一个家庭来说真是毁灭性的打击。】
……
直播间的网友们纷纷刷起弹幕来。
梅灵儿眨个眼的功夫,马于权已经唰地一下从浴缸里站起来,全身的衣服湿透。
【你怎么穿着衣服啊?】
【他不穿衣服才吓人呐,差点看到果体……】
【可是电视剧里要自杀的人不都是脱光衣服躺进浴缸,浴缸的水被血染红。】
“我本来不想管他,都怪你们发一些奇怪的弹幕,他要是……”男人从镜头里离开,“要是有什么意外,肯定会算在我头上。”
马于权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我可不当这个冤大头!”
梅灵儿点头。
“我要怎么过去呢……”他正准备出门时,突然折返回卫生间,直播画面中看不到画面,只能听见滋滋滋的声音。
嘭!
是关车门的声音。
一位戴着口罩,梳着马尾,身穿淡蓝色上衣的女司机手握方向盘。
“手机尾号报一下。”
“0*9*”
“去那边接孩子吗?”等红绿灯的时候,女司机向后看了一眼,“那儿是市区有名的教育机构集中地,我家孩子也在那边上兴趣班。”
见男人不说话,女司机笑笑,继续说道:“不过比以前是要冷清很多了,双减政策下来后,很多机构都跑路或者倒闭了,现在钱是越来越难挣了……”
马于权手心冒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女司机,毕竟他自己也十分消极,甚至绝望到要自杀的地步。
男人只好低头对着手机,假装在回消息。
马于权的脸瞬间出现在灵灵妖直播间,直播间的网友们疯狂刷起弹幕。
【小哥哥是剃了胡子吗?颜值up!】
【剃胡子=换脸】
【好清秀,长着一张让人看了想欺负的脸蛋,我的嘴巴好想亲一口。】
……
马于权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他索性把手机揣进兜里,对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
下车后,女司机回过头,微笑着跟男人说再见。
马于权僵着脸,尽量也做出微笑的表情回应对方。
网约车开走后,男人无措地站在原地,他还没想好往哪儿走,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女司机拽住,让她载自己回到原处。
不远处,一对中年夫妇,像是散步回来,弯腰对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说道:“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这么晚了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家里人的电话,我帮你联系他们。”
小男孩抬起头,和不远处的马于权视线对上,两人皆是一愣。
他跟我长得好像!
中年夫妻发现小男孩的不对劲,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笑着说道:
“你爸爸来接你了。”
“不都说儿子像妈吗?这孩子倒是跟他爸相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中年夫妻继续往前走,一边散步一边闲聊。
“你是谁?”小男孩问道,“我都没见过你。”
叮铃铃!
儿童电话手表的来电铃声响起,小男孩接起电话,整个对话全程不超过一分钟,他挂断电话后,抬着下巴说道:
“我妈说你是他弟弟?”
即使马于权再迟钝,也能察觉到对方眼里的疑惑与不解,以及语气里的轻蔑与挑衅。
男人的眼神变得清明,反击道:“没大没小,你应该叫我舅舅!”说完走过去拎着对方的书包,拽着他往前走。
“你妈还有3个小时就能来接你,在这期间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跟我在一起。”
马于权停住脚步,郑重地补充道:“我也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小男孩唰地一下把书包从马于权手里扯下来,“我肚子饿了,快带我去吃东西!”
这命令的语气……简直就是个小祖宗!
一大一小的身影被路灯拉得老长。
马于权没有什么胃口,他找了一间东北麻辣烫的店,老板见他身后跟着个小男孩,好奇地问道:“你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男人笑笑不说话,小男孩头也不抬地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
老板的热情不减,“长得像性格也像。”说完把菜单递给他们。
等对方走开后,马于权在菜单上挑挑选选,选完后才想起来要征求下小屁孩的意见,“喂!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小男孩抬起头,皱着眉头说道:“我叫钟泽齐不叫喂!”
男人讪讪地改口道:“钟泽齐,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见对方乖乖接过菜单,他补充道:“想吃什么就点,我请客。”
钟泽齐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把我想吃的都点完了。”小男孩说完这句话又想了想,“我再加一份藕片和方便面。”
等餐的过程中,马于权抽了几张餐巾纸,把桌子重新擦了一遍,又把喝水的两个杯子洗一遍,重新倒上水。
钟泽齐好奇地问道:“你有洁癖啊?”
男人一时语塞,他才没有洁癖,只不过是闲着没事儿干,干等着又觉得尴尬,所以才想让自己显得比较忙。
还好这个点店里的人不多,东北麻辣烫和炸串很快就端上桌,男人把炸串分好平均的两份,竹签的头儿分别对着他和钟泽齐。
男人偷偷地观察第一次见面的外甥,对方跟姐姐只是眉眼有点相似,但就如东北麻辣烫老板所说的那样,钟泽齐更像他,从眉眼到鼻子、脸型,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自己……
外甥吃得很香,耳边传来他吸溜面条的动静,能看到他鼻尖上的细汗。
“慢点吃。”男人心念一动,随手扯了一张餐巾纸,替对方擦拭鼻头,下一秒又尴尬地顿住,右手停留在半空中。
就在这时, 隔壁桌发生激烈地争吵。
“她为什么要离开我,难道就因为我没有钱吗?”一位光着膀子的纹身大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地站着,拿着酒瓶指向墙壁,
“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