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璃不由心下着急起来,刚才她选择逃出去是因为不便在那些人面前出现。
否则一定当杀人犯带走,那么苍寻的尸身也没有人会妥善处理,可她在门前紧盯了这么长时间,竟是没发现半点异动!
苍寻的尸体哪去了?
她也顾不上嫌疑了,匆匆奔入楼下,到了柜台前便问:“二楼最右边那间房的客人可看到了?”
掌柜的与一旁店小二都莫名地摇摇头,苏瑾璃仔细注意着他们的脸色,很正常,她忍不住道:“刚才二楼有声响,你们就没看到什么吗?”
两人再次摇头,掌柜的还加了一句,“我们进屋查过,屋子空着,客人还没回来。”
不可能!苏瑾璃有些呆,抚抚自己的额心,那苍寻的尸体去哪了?难道在她的眼皮底下被人带走了吗?
天色慢慢黑了,街上点起一盏盏的灯火,苏瑾璃把附近跑了个遍,也没看到有疑点,她像前世陷入一桩迷案般,扑朔迷离。
夜风轻轻地吹着,她失望,又担心,鲜血从苍寻胸口溅出来的画面、苍寻惨白着脸倒下去的模样一遍遍在她脑海里过着,苏瑾璃有点失魂落魄,为什么她就是找不到苍寻的尸首?
街道旁响起达达的马蹄声,她听到有人说:“王爷,这边没有。”
便是一骑快马朝这儿奔来,伴着韩王的声线,“再找!”
苏瑾璃瞧着韩王着一身与黑暗相融颜色的长袍,墨发高束,夹马过来,连忙停住叫道:“无殇,我在这里!”这么晚没回去,一定令人担心了。
韩王一转眼便看到她,快马过来,翻身下马,“璃儿,你怎么在这里?出什么事了吗?”
他看到她满脸雪白,眼神恍惚,有些不对劲。
“无殇,我想求你一件事。”苏瑾璃轻轻道。
“什么事,说。”
“能不能寻找一下苍寻的尸首?”
韩王微微一惊,“苍寻?苍梧国的战神?他死了?”
苏瑾璃抿唇道:“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你先帮我找一下。”
韩王倒也没多问,答应后,骑马带她回了王府。
小女人坐在他面前,并不像那晚的匆忙,韩王有意放慢了马速,只是想多多感受下这共骑的感觉。
“骑快点吧。”苏瑾璃随口催道,她的心很是不安稳,只想赶快回府,躺下来好好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韩王怔了怔,唇角漫起苦笑,她是不是不喜欢跟自己挨得这么近?也是,她的心都在南砚初那里,自己还奢望什么吗?
快马回了韩王府,苏琼瑶一早便守在了门口,她听说府里侍卫出去寻人去了,猜到八成是苏瑾璃,就在这候着,果然,她看到韩王骑马带着苏瑾璃一路奔来。
马上的男子身姿挺拔,俊眉凤目,眉眼之中霸气难掩,那是她的男人!
可他此时却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下马,那个女人有着一头飘逸如墨的过肩披风,笑起来凤眸内都含着妩媚,明显是在勾、引!
苏琼瑶心中有气,韩王对苏瑾璃当真是旧情不忘吗?可昨晚,他为什么抛下苏瑾璃来自己这里了呢?
哼,肯定是苏瑾璃的问题!
她一面有了南砚初,一面又来抢她的夫君,真是好不要脸的女人!她为有这样的妹妹感到耻辱!
苏瑾璃走进正门时,只是轻轻扫了苏琼瑶一眼,她那阴暗的脸色摆明着一切,可她偏偏要装出一副笑来。
“妹妹,这么晚了去哪了啊?”她笑着,下一刻却忍不住咬牙切齿。
“既然来姐姐府上了,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呢?”
苏瑾璃笑道:“我记得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你不是我的姐姐,我也不是你的妹妹。”说着往里走。
韩王将马交给门卫也徒步跟了上来,苏琼瑶一把抓住苏瑾璃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
“璃儿,以前的事你怎么能认真呢?不管怎么说爹爹都是你的亲爹爹啊,女儿家最忌的就是不孝啊!”
她把“不孝”两字咬得特别重,还看了韩王一眼。
她就不信,韩王会对一个不孝的女子有好感!
韩王有些着恼,忽然上前扯开苏琼瑶抓着苏瑾璃袖衫的手道:“来人,扶王妃回院休息,没有本王的口谕,不允许她出门!”
苏琼瑶呆住了,韩王竟然软禁她吗?
她心中虽是隐隐知道韩王对苏瑾璃是有好感的,可也相信他是爱自己的啊!苏琼瑶急了,“王爷,为什么要软禁臣妾?臣妾没做错事啊!”
韩王丝毫不给她情面,此时,他也不必给了,“嫁进本王府第就是你最大的错误!苏琼瑶,你好自为之吧!就你这样儿还想做璃儿的姐姐?本王看给她提鞋也不配,真是不怕别人看笑话。”
苏琼瑶的心如被闷锤敲上重重的一击,整个人差点没站稳,指着苏瑾璃道:“王爷,我,我不相信那是你说的,我给她,提鞋也不配?”
“正是!”韩王懒得跟她多说,“带下去!”
“王爷,那臣妾算什么啊?臣妾是你的女人啊!”苏琼瑶的叫声隐在了黑暗之中。
韩王皱了下眉头。
苏瑾璃心有些颤,也不由说道:“无殇,她是你的王妃,也是你的女人,就算你不爱她,也没必要这么…..。”
韩王凝望着她,蹙眉道:“我看到她就烦!”
苏瑾璃淡淡道:“你忘了吗,我曾经是三皇子王妃,三皇子看到我也烦。”
“那不一样!”韩王有些激动,抓住她的肩,“那怎么能一样?明明知道自己烦,还要成天在面前晃来荡去,没事找事,心胸狭隘,贪权重利,自以为是,这是苏琼瑶,不是你!”
苏瑾璃勾唇笑了一笑,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
忽然,疾风大作,一道白影在王府里高低起伏,从墙上跃到这条路上,出现在两人面前。
南砚初从天而降,虽是后背痛如针扎,他的身影不减潇洒,只是坠地的白衣上,染着丝丝鲜红的血色
。而他的脸,如冰雕般透明,苍白,秀眉紧蹙,一双桃花目凝着腥红的戾气。
“你们在做什么?”他声音微颤,声音配着他的脸色神情十分恐怖。
韩王本能地将手收回来,苏瑾璃怕他误会,赶紧过来,“阿初,你不是在蝴蝶谷吗?”
南砚初一把抓过她的手臂,将她揽进怀里,眼神慢慢缓和,声音也软下来,“璃璃,我担心死你了。”
他的表情有些痛苦,紧紧抱着苏瑾璃,感受着她的存在,“璃璃,我师父没有伤害到你?如果他伤害了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没有。”苏瑾璃答道,犹豫了一下说道,“是韩王,帮我打退了他。”
南砚初浑身一震,抬眼看着韩王。
韩王此刻心情复杂,有些乱糟糟的,看着南砚初可以肆无忌惮地将璃儿抱在怀里。
想摸就摸,想亲就亲,他十分忌妒,心里也很难受,想掉头就走,但又不便马上离开。
“谢谢”从他嘴里吐了出来,这一次,他是认真的,极认真。
天知道他在铁门阵内有多么害怕,多么恐惧,师傅的手段南砚初怎么会不清楚?
那一刻,他暴躁地差点疯了,逼着南影起来,合二人内力撞击铁门,然而铁门只是动了一下,他却吐血倒地,旧伤未愈,新伤还在,内力根本只有五六成。
南影吓坏了,泪都出来了,帮南砚初推宫过血,两人把桌上糕点食品都吃了,休息了一天一夜,南砚初也不顾身子虚弱,仍旧运功,用命去破阵,终于和南影将特制的铁门给震碎了
赶到京城,歇也没歇他便去找璃璃,先回南府,黑风十八骑告诉他陆清华被韩王抓住了,他们正在想办法营救,南砚初便知道苏瑾璃的所在了。
从蝴蝶谷赶到京城,他凭的只是一股毅力,就是要找到璃璃,现在看到璃璃安然无恙了,南砚初喉头一麻,急忙忍住,身子渐渐轻飘飘起来。
“阿初!”
苏瑾璃感到颈间一热,她意识到了什么,南砚初前段时间旧伤刚好。
这几天又是罚打又是罚跪,这从蝴蝶谷赶过来路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心疼漫过心尖,她急忙道,“无殇,借间房给我!”
韩王见南砚初内伤严重,也不敢含糊,急敛心神,从苏瑾璃手里将南砚初接过来,轻功向附近最近的院落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