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月勾唇:“傅总。”
傅聿修挑眉:“嗯?”
“我看上去像是为别人守身如玉的人吗?”
“像,”傅聿修重新含了根烟咬在唇间,眯眼,“我以为你是被人睡了要娶回家闹着负责的那种。”
发现睡了乔昭月后,傅聿修确实想了很久。
程辉说的对,兔子不吃窝边草,但凡他对乔昭月有一点心思,两人不会还清清白白。
所以那天清晨,傅聿修看着尚在睡梦中无知无觉的乔昭月,罕见觉出一点麻烦,裸着上身在阳台抽完了一包烟,考虑这事怎么解决。
用钱?不合适,从小一块长大的人,说把她当妹妹看大也不为过。傅家家风严,娶她?傅聿修不想委屈自己,他对乔昭月没感觉,虽然对方昨晚绽放在他身下时带来的快乐无人能比。
直到他觉得冷回到房间,看见空无一人床榻时才稍感意外,乔昭月竟这么直接走了。
临走前还体贴地帮他收拾好了床铺。
没有寻死觅活,没有要他负责。
事后观察,他也没能从她那张脸上看出别的情绪,仿佛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和次日的纠结只是他做过的一场梦。
可还是留了痕迹。
那条承载乔昭月第一次的床单,收在了傅聿修的房子里,连苏若言都不知道存在。
后来阴差阳错又发生几次,说不清楚是谁主动。
傅聿修对乔昭月的印象里从此多了两个字:好睡!
但也仅限于此了。
直到刚才从程辉口中听说乔昭月有个喜欢的人,听他的口吻,好像这么多年她一直等着对方。
他不在乎乔昭月等的是谁,可回过神后,已经把乔昭月堵在这。
乔昭月过的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这么多年围着工作转,不,是围着他转,看不出心底有人的模样。
毕竟曾经睡过,那点迟来的占有欲让他想知道答案。
“他现在在哪?本地人还是外地人?我认识?程辉见过?”
见傅聿修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乔昭月开始胡编乱造:“他在国外,程辉没见过,你也不认识。国外玩的花,他可能和很多人女人睡过了,至于第一次什么的,没必要,我和你想的不一样,不是保守的人。”
国外。
傅聿修脑海一瞬间掠过无数个人名,又被他一一否决。
乔昭月要好的人就那么几个,他实在想不出其中谁是她喜欢的人。
傅聿修摁灭烟,眼神微沉,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节:“这么多年不谈恋爱,是等他?”
乔昭月承认:“是。”
傅聿修笑了,语气古井无波:“看不出,你这个人恋爱观保守,性爱观却开放。”
乔昭月表情奇怪看他:“傅总,你睡的也挺开心?现在是秋后算账?”
“想多了,”傅聿修送她三个字,“我担心你后悔赖上我,言言会不高兴。”
“傅总多虑了,我不是死皮赖脸的人。”
两人有来有往,谁都不肯落于下风。
傅聿修却很烦躁。
这种烦躁,是很多年再没体会过的感觉。
他在心底告诫自己不应该对乔昭月的事感兴趣。
但听见乔昭月说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时。
他心里的烦躁仿佛一瞬间到达顶峰。
乔昭月看傅聿修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内心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动于衷。
她早知道傅聿修心里不会有她,这么多年,还没认清现实吗?
她认了,承认这辈子没机会和他在一起。
可他不是没有心,而是,他想给出心的那个人不是她。
乔昭月很少争取一样东西。
但在那一时刻。
知道傅聿修爷爷病重,他需要一个人做戏证明他收心安抚老爷子时。
她明白,机会来了。
傅夫人不会接受苏若言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进门,傅聿修也舍不得苏若言和她们勾心斗角受委屈。
如果能得到想要的结果,那手段就不是手段。
而是达到目标的垫脚石。
乔昭月主动拿着输卵管堵塞的检查报告上门找他。
傅聿修会答应的。
知道傅聿修要和一个生不出孩子的残次品订婚那天,傅夫人上门甩了她两巴掌,问她是不是想让傅家绝后。
乔昭月被打的摇摇欲坠,没说话,任由傅夫人发泄干净怒意后离开。
这两巴掌事后让傅聿修主动送了价值两个亿的订单给乔家。
乔家人喜笑颜开,乔纨知道她挨打后,竟发表了早知道傅夫人的巴掌这么值钱,应该让乔昭月多挨几下的言论。
乔昭月不在意乔家会不会破产,可乔家破产能给她的痴心妄想披上虚伪的表皮,那她就不介意乔家暂时趴在她身上吸血吃肉。
小时候大家因为她的身份排斥她,是傅聿修主动把她带到自己圈子。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善意。
如果不是傅聿修,她这些年的日子恐怕过得更艰难。
她近乎无望爱了傅聿修十几年,努力藏着一颗真心不敢让他发现。
唯独在最后一次,想为自己争取一把。
在傅聿修看来,这是双赢的局面,能用钱解决的麻烦不叫麻烦,更别说退婚后另娶苏若言,傅家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反对。
苏若言再没背景,总比娶下不出蛋的母鸡摆在家里当吉祥物强。
“阿修!”
苏若言突然出现,打断两人之间暧昧氛围。
她娇憨地挽上傅聿修手臂,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后才像看见乔昭月一样,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哎呀,昭月姐你怎么也在啊。”
“不用管她,”傅聿修不冷不热扫她一眼,握着苏若言的手皱眉,“手这么凉?”
“我把外套忘在包厢了,阿修,我困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苏若言吐了吐舌头,“昭月姐,打扰到你今晚的聚会,我给你道歉,下次再和阿修一起给你赔罪。”
语气说到一起时重了些。
乔昭月笑的没什么情绪:“不用。”
这地方就站了他们两人,说什么没看见,故意的还差不多。
视线转向傅聿修:“傅总,明天还要上班,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