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阎埠贵的话音落下，看着被砸得稀烂的房间，突然变得安静到极致。他们从没有认认真真复盘整件事情，也没有深挖真正的原因在什么地方。
想反驳。
最后化为一道叹息声。
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就划开了那层遮羞布。把心里最阴暗的部分，暴露在阳光下。
“如果一开始我们不是那么要面子，能证实事实。但在实际情况下作出本就应该做出的决定，比如说加入傻柱，我们替他打工，当他的合伙人。”
“和他一起成长。”
“现在的光景会不会不一样？”
“钱多钱少先不说，以傻柱的性格，我们这些人老了会过得很辛苦吗？说个不好听的他的三观很正，比我家的几个小子要靠谱多了。”
“不然就算你挣了再多再多的钱又能怎样。”
“有句话说的好。”
“小孩和老人拿重金过闹市，如果旁边没有人护着，那就是自寻死路。”
“……”
“……”
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
阎埠贵很感慨。
老易和老刘既然不愿意反思，那就让自己替他们好好梳理一遍。如果进去了，至少明白是怎么进去的。
“我家小子还是不错的……”刘海中底气有些不足的说着。
阎埠贵却当场揭穿：“你家的小子更靠不住，你也不想想从小到大是怎么教他们的，只要有事情发生，不管什么事你都是棍棒教育，奉行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以前隔得老远都能听到他们的惨叫声。”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教，是绝大部分都这么弄。”刘海中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就算揭短也不要说的那么直接。都一把年纪了，谁不要点面子，谁不留点颜面。
阎埠贵兴奋了，甚至忘记了四周的环境：“你这人从小到大就是个官迷，事情又没有多大的本事，只喜欢跟风。听别人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你就开始棍棒底下出孝子。”
“现在去问一问你的孩子们。”
“等你老了，他们愿意给你养老送终吗？”
“你就等着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他们保证四处踢皮球，就是对你的事情不管不顾。”
“甚至说不准，等你不能动了。有事没事给你两耳光，让你也体验一把什么叫做棍棒底下出孝爹。”
“……”
“……”
越说越刻薄。
越说心里越爽。
“你这么说我，难道你自己就教的很好吗？一天到晚就知道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拼了命把钱往自己家里放，结果你教出来的孩子，青出于蓝胜于蓝。”
“如果养你不赚钱。”
“转头就能把你丢到门外。”
“……”
“……”
越是熟人越知道对方的痛点在什么地方，刘海中毫不客气反击，两个人居然自顾自的开起斗嘴模式。
他们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种机会。
明明都在揭伤疤。
结果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当初我就不知劝过你多少次，少算计一点，吃亏才是福。结果你听进去没有？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初我怎么劝你的，你还记得吗？不要不分青红皂白，遇到事情多问几句。打来打去打皮了，结果反而起到反作用。你越是打他们，他越是和你对着干。”
“……”
“……”
说完老大说老二。
听的易中海心里酸酸的，他们这哪是互怼，完全就是炫耀，炫耀他们有儿有女：“行了、行了，你们都别说话，就不知道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吗？还有几天好日子？就不能让我不留遗憾的进去？”
“谁让你是绝户，又不是我们造成的？你想想享受了多少好处，不需要养孩子，少了多少麻烦。哪能所有好处都让你占？如果成为事实，那才是最大的不公平。”刘海中满脸得意的说着。
易中海的眼睛瞪得很大。
说他胖。
他还喘上了。
偏偏自己连任何还口的资格都没有。
“生儿育女养孩子，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我们养的那些人，他们的三观正吗？和傻柱比起来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
“就是进去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指望他们养老。”
“真不如一开始就不生。”
“你们两个别不相信，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心很复杂。有时候很光明，有时候很肮脏。”
“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能正视他，也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说来说去都是吃着自己的饭，替别人操太多的心。”
“……”
“……”
越说越感慨，语气中满满的讽刺。人是一个很奇怪的物种，不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刻，不会低头认输。
而到绝境的时候。
其实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能在剩下的岁月中慢慢品尝苦果。
“如果不让你操心，你会不操心吗？你会真的释然吗？我们做不到，所以我们是最平凡的人，然而傻柱做到了你们有看见。这段时间傻柱在院子里上窜下跳吗？有见到她真正反击吗？他一直在过他自己的日子，他分得清什么？是自己的，什么是别人的。”阎埠贵做着总结。
对也好。
错也罢。
似乎都无关紧要。
“三位在这里做什么？屋里砸的稀烂也不知道收拾下？”许大茂欢天喜地抱着孩子走过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感觉。
只是痛快过后。
又叹了口气。
“你们何苦？”
“过几天我儿子满月酒，现在过来喝一杯。上不上人情不重要，只要人到了就可以，一起沾沾喜庆。”
“不管怎么说。”
“咱们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人。”
做完后抱着自己的儿子大步往后院方向走去，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他们家被砸了，我家应该没被砸吧？
想到这个关键问题。
脚步更快了几分。
“刚才许大茂说什么让我们去吃酒？不需要上人情、免费的……老阎！你的口水怎么流出来了。”刘海中转头看过去。
阎埠贵用手擦了擦：“天上的馅饼掉下来，我能不去捡？我回去看看有没有完好的碗筷，把它放好，就等开席的那一天多带一点。”
“吃穷他！”
“必须吃穷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