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与女教师,两人是“年轻美貌”与“权利金钱”的兑换。
两人对彼此都很满意,并且有长远合作的意向。
女教师上的课少,工资却高,评定奖金她也是头一份。
她发觉自己有了身孕,难免心就大了,想要得到的更多,想做校长夫人。
校长在外招三惹四,却没打算换了家里的黄脸婆,失去岳家的助力。
他可是教书育人的校长,怎么能舍弃发妻,娶个小娇娘,这不是平白惹人非议,让他名誉受损吗!
两人在校长办公室谈崩了,校长一甩袖子走了。
女教师气的推翻了校长办公桌上的书架,听到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她以为校长回来哄她了呢,立马就心生一计,搭绳子上吊。
谁知,来的却是打扫卫生的老大爷。
老大爷脚上穿的,能发出咔哒声的皮鞋,还是校长的旧皮鞋,随手给了老大爷了。
这才有了女教师上吊被打扫的老大爷救下来的一幕。
脖子被绳子勒住的窒息感,让女教师再不敢寻短见逼迫校长。
看校长无情冰冷的态度,女教师本来是打算先偃旗息鼓,慢慢计划的。
可千不该万不该,郭曼云调查的时候,校长把责任全都推给了女教师,说是女教师主动勾引,还威胁他。
这个罪名成立,自己的所求岂不是成了一场空,还会被学校开除。
这女教师,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不让我好过,我就扬了你的饭碗。
两人耳鬓厮磨,激情正酣时,校长透露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是关于汪家的少爷,汪天琪的。
汪天琪,是汪书杰的小叔叔,是现在被服厂的厂长,年方二十七。
风度翩翩,英俊有才,是汪家的当家人汪老爷,最宠爱的老来子。
校长喝了酒,提起他人生最得意之事,就是把自己的妹子,嫁给了汪老爷做五姨太。
这个汪天琪,正是他的外甥。
校长酒酣耳热,搂着美娇娘,上下其手。
也不知道那天从谁那受了气,醉醺醺的,突然一脸阴狠,一下子把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狗东西,敢和老子作对,老子饶不了他。
老子的外甥可是汪家的少爷!
我外甥十二岁,就把不听他吩咐的同学,让人乱棍打死。
那不听话的,现在还在学校的操场地下埋着呢。
打死个把人算什么,眼都不眨一下,小小年纪,就是个有出息的。
外甥随舅,这狠劲就像我。
逼急了老子捅了他。
我外甥给他赔一笔钱,一条贱命而已,老子一天牢房都不用蹲。”
女教师后背发毛,呼吸都轻了一瞬。
十二岁,那就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虽然时局混乱,可是也有政府,有律法存在。
杀人也是犯法的,要偿命,要蹲牢房的。
汪天琪现在威风的当着厂长,显然,汪家财大势大,是不用杀人偿命的。
不过,女教师还是把这个事记住了,当成了一个把柄。
今天校长对她不仁,她也不义了。
头脑一热,把汪天琪的事抖落了出来。
你能当校长,还不是汪家的势力。
你亲外甥是个杀人犯,我倒要看看,新社会了,他会不会被清算,你这个校长还当不当得成。
激愤之下,只想泄恨,说完,女教师才后怕,怕汪家报复。
汪家那样的大资本家,十几年前犯下的事,早已查不到证据。
汪家人在新政府里,依然有着势力,她举报的事,很可能被暗中压下,汪家不会怎样。
可她一个平民老百姓,她和她的家人,肯定要受到汪家疯狂的打击报复,更有可能丧命!
女教师是幸运的,这次带人调查的是郭曼云,她可不会被汪家左右,也不会包庇纵容犯罪。
郭曼云咬牙恨声道,“武装部的同志审讯了校长,那是个软蛋。
没几下,就都秃噜出来。
被汪天琪杀害的三人同窗,就埋在学校的东操场上。”
第一小学是三所私立小学合并的,校址是原来的永安小学的校址。
原本那三个同窗是汪天琪让人在学校东墙外打死,就地埋了的。
第一小学成立的时候,扩大了招生,校址也进行了扩建,东墙东移,那三人就在学校的操场地下埋着呢。
挖出尸体,抓捕汪天琪,事情到这里结束,郭曼云也不会是刚才进来时那个满身阴沉,脸色灰白的样子。
郭曼云是上过战场的,她在父母被枪杀后,经历了人性的阴暗,和残忍,她的承受能力很强。
这后边一定还有事。
白宝珠等着听下文。
接下来的事,白宝珠听到的事,恨不得把汪天琪千刀万剐。
那三个被汪天琪杀害的同学,也是小有家资人家的孩子。
当时自家的孩子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报警,警察草草结案,说是被拐走了。
三家人当时就有所怀疑,自己暗中的调查,最后把嫌疑锁定在了汪天琪身上。
可汪家势力大,政府,警察局都有汪家的人在重要的职位,汪家又是城里的大资本家。
他们开几个铺子的小生意人,如何敢惹,就算找到证据,也撼不动汪家,更别说让汪天琪偿命。
其中两家放弃了,何家却一直暗中留意着汪天琪的一举一动,想把孩子的尸骨找回来。
十来年过去了,何家一直没放弃,孩子的尸骨没找到,却让他们搜集了不少汪家,还有汪天琪的罪证。
还有他们做的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事。
这次的第一小学挖出尸体的事,也不知道何家怎么得到的消息。
何先生四十多岁,不是现在的中山装列宁装,是老式的打扮,穿着黑色的袄裤。
他说明了身份,武装部的同志就放了行。
在挖出来的那一小堆没有腐烂完的书包文具面前,何先生颤巍巍的拿起一个铁文具盒。
一点一点擦干净上面的泥,文具盒底部何家福三个字,清晰可见。
何先生扑到的三具尸骨面前,老泪纵横,手轻抚着其中的一具尸骨,“我儿!”
何先生嚎啕大哭,何家福的小手指是断了一小节的,他一眼就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