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满仓清醒后,看到被铐起来的夏头,还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沈书娴,恨不得生吃了他的沈母。
他的反应倒是快,立马对着沈母和沈书娴下跪,“娘,书娴,我对不起你们啊!
都是他,是他偷听到了咱们一家人的秘话,想吞了咱们的财物。
我要是不按他的意思办,家宝可就没命了啊!
呜呜呜!”
杜满仓痛哭流涕,头梆梆梆的磕在山上的乱石上,那真是一点都没假装,不一会就头破血流。
夏头脸上挂着阴狠讽刺的笑,看着杜满仓表演。
沈母阴沉着脸,一语不发。
沈书娴看着自己男人,先是气愤,再是不忍的撇过头。
最后,终于泪流满面,满脸的不忍心疼,他也是为了他们的家宝啊!
“满仓,别磕了,你这是要心疼死我啊!”沈书娴扑到杜满仓身上。
她因为双手被铐在背后,只能用身体去阻止杜满仓自虐的行为。
她自己也跪在杜满仓身边,给沈母磕头,“娘,您老人家原谅我们吧!我们从没想过害您老人家性命啊。
娘,女儿过的是什么苦日子,您老人家是看见的啊!”
沈仲牧气的提起拳头, 对着杜满仓一顿拳打脚踢,“你个畜生,连岳母你都害,我打死你!”
“仲牧,仲牧,别打了,你姐夫知道错了,他知道错了呀!他也是被逼的啊!”沈书娴急的用头撞在沈仲牧的身上。
被沈仲牧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你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那是你娘,你就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山上!
等你来接,娘早就被野狼野狗,咬的就剩一把骨头了!”
沈书娴死命摇着头,“不会,不会,满仓说,前年解*放*军清理山中的土匪的时候,把狼都清理了,山里没有狼。。”
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么一座大青山,就算是外围没有狼,可这里已经算是深处了,怎么会没有狼!
不过是她听信杜满仓,没有把自己的娘放在心里罢了,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她的孩子,她自己的小家!
她是自私自利,最不孝顺的女儿!
沈母终于忍不下去了,嚎啕大哭,“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畜生,连亲娘你都害,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真是瞎了眼,听信了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夫妻!”
沈母边哭嚎,边磕磕绊绊的跑到了自己的嫁妆箱子面前,哆哆嗦嗦的伸手打开。
打开的一瞬,她迸发出哭天抢地的哀嚎,“我的瓶子!我的笔架!”
沈仲牧忙跑过去,扶住沈母,往里一看,两个瓶子,还有一个笔架,刚才落到的时候,都摔成了两半。
沈仲牧一把把手里的被他打的半死的杜满仓扔在地上,忙跑过去给沈母顺着后背,“娘,没事,坏了就坏了,您老人家没事,就是万幸。”
沈母泪眼迷离,抽噎着,“这可都是我留给你和熙茂的呀,呜呜呜,都怪娘不好。”
老儿子,大孙子,是沈母的心头好,就算是被沈书娴和杜满仓哄的晕头转向,她也没想着把自己的嫁妆都填给闺女。
只是想拿出一两件变卖,自己的手头松快,也贴补闺女一家些,让自己的日子更好过。
“好了,娘,都过去,快起来吧,地上凉。”
沈母一下扑进了沈仲牧的怀里,抱住儿子,失声痛哭。
此时,她的心里才踏实了几分。
“仲牧,娘真是后悔啊,后悔没听你的话。”
沈母是真的伤心,真的后悔。
她还怎么回大儿子那?婆婆和儿媳妇会怎么看她?
她是一点脸面也没有了!
沈母的情绪在沈仲牧的安抚下,略微平静,一群人就押着杜满仓三人,往山下走。
那个箱子由沈仲牧还有一个武装部的同志一起抬着,往山下走。
沈母则是拉住了白宝珠的手,眼里含着泪,“宝珠,娘腿软,你扶着娘。”
略有些心虚,略有些胆怯,还略有些讨好。
白宝珠心中无语,却还是伸手扶住了沈母,“娘,你慢点”。
此时,落日余晖已经散尽,山里有树木的遮挡,更是已经灰暗了下来。
沈仲牧似是无意间回了一下头,却是与白宝珠对视了一眼。
白宝珠轻轻的点了点头,就见沈仲牧脚下一个打滑,狠狠的摔了出去,连带着那个箱子,一起滚了下去。
沈仲牧往山下滚了两圈,被大头一把薅住。
那个箱子,却滚出去老远,被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去路。
这一变故,出现的毫无预兆。
等众人反应过来,急急的赶到那箱子处。
沈仲牧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沈母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白宝珠在旁忙用力抱住她。
沈母欲哭无泪,刚才已经把眼泪哭干了,此时只剩下干嚎了,“我的天爷啊,这是要了我的命了。”
武装部的同志们也都是一脸的惋惜。
啧啧,好好的一笔家财,折腾成了空!
就见那箱子里,一件完好的古董瓷器也没有,连带着首饰头面,都摔成了渣渣。
好好的一箱子东西,能卖钱,能留给子孙的,就这么,都毁了!
沈仲牧双目赤红,一把从大头手里抢过杜满仓,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脸上,“你个王八蛋,你刚才绊了我一脚。
得不到的,你就像毁了,是不是!”
沈母一听,也扑上去,三两把,就挠了个杜满仓满脸花。
杜满仓嘴里争辩着他没有,可是他的话谁也没听。
再次被沈仲牧和沈母混合双打,生无可恋的停止了争辩。
沈母边嚎边打着抓着杜满仓,是她从没有过的失态,从没有过的疯癫。
沈书娴看男人又被沈仲牧压在身下,一拳一拳的,口鼻喷血,也扑过来。
又是乱成了一团。
一行人到了下山时,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连夜赶回了镇里。
白宝珠坐在行驶在大道的车上,远远的往王大青山的另外两个方向看了一眼,就再次离开了这里。
婆婆手中的这个隐患,终于解决掉了。
那一箱子碎渣渣,下山后,武装部的同志还来不及阻止,就被愤怒的沈母倒进了水库里,淤进了水底的泥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