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琛递给好友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说道，“他是瑶瑶读高三那年转学过去的，他们在没在一起我不知道。所有人都说，他们从来没有表现得很亲密。可是这幅画却是真实存在的，她去读经济管理也是真的，她每年都以系里第一名拿奖学金也是真的。”
    “其实瑶瑶初入大学那年，我就觉得她不正常。瑶瑶是不爱学习的人，她的课桌里永远塞满各种各样的小说，她甚至寒暑假都不写作业。因为她的成绩一直偏上等，从来没让家里操心，我妈历来主张她快乐就好，从来不逼迫她学习。”
    “所以她能考上北城大学，我是十分震惊地。于是，我在她大一那年就找相熟的人调查过，却什么痕迹都没有，直到这幅画的出现，我才发现些端倪。那一年，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我至今都无从得知。”
    慕景琛闭上双眼，到底是他的疏忽，才让苏若瑶孤独得活了多年。
    苏若瑶自从进入慕家，一直都是非常乖巧听话，所有的人都对她太放心了。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乖巧的人，居然会把心思藏得这么深，深到没有一个人察觉，曾经有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改变了她的生活方式，让她甘愿放弃自己的梦想。
    “那你现在清楚了吗？”张宇琦紧张地问。
    能让苏若瑶那样的人看在眼里，可想而知对方有多么优秀。
    张宇琦基本可以肯定，这个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怪不得她一直都对慕景琛若即若离，怎么捂都捂不热，原来她压根就没有心。
    慕景琛点了点头，“算是了解一些。”
    他将自己了解到的资料娓娓道来。
    江逸，天才少年，高三上半年就被北城大学经济管理提前录取了。
    父母是浩城大学的老师，当初名义上转学，是因为父母工作调任就近入学，钢琴比赛获得全市一等奖，他高三的座位就安排在瑶瑶的后边。
    慕景琛当年离校时还调侃苏若瑶，“没我在家里，以后谁帮你当枪手做作业，”
    苏若瑶看着慕景琛，笑得洋洋得意，“总会有人的。”
    慕景琛当时满不在乎，可没想到，她真的找到了。
    江逸在学校帮她写作业，苏若瑶一手钢笔字写得笔酣墨饱，行云流水，鲜少有人能模仿她的字。
    慕景琛是陪练多年，习惯使然才能模仿。可江逸能够模仿，可见此人书法也是很有造诣。
    调查的人说，江逸还会替苏若瑶弹钢琴，陪着她下围棋。
    慕景琛指着手机说：“这幅画是我们高中学校的后山，他们班级组织秋天写生时，一个美术生画的，后来辗转被我的朋友拿到收藏起来。朋友聚会的那天，我看到后拍下来，才开始着手调查江逸这个人。”
    不查不知道，查到后他就彻底失控了。
    “那江逸现在在哪里？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张宇琦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慕景琛也是第一次提这个人，可见后来是和苏若瑶分开了，脑中瞬间闪现出一百种可能。
    “在高三寒假期间外出，为救一个过马路的小女孩，被车撞到，死在医院里，而瑶瑶当时就在现场！”
    慕景琛的眼眸越来越深，语气怅然又低落地说：“她当时一定吓坏了。”
    张宇琦看着慕景琛，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好友，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初恋加be结局，难怪苏若瑶会对他念念不忘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张宇琦翻个白眼。
    好友这个奇怪的关注点，典型的恋爱脑，难道不是应该关注苏若瑶和江逸是否在一起了，这么多年她只字不提，是不是还没忘记这个人？
    张宇琦推了推慕景琛，焦急地道：“兄弟，醒醒吧！你难道不关心，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江逸？你现在还有没有机会？苏若瑶这么多年，孤独得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到底在坚持什么？她当初逃跑是不是因为江逸？”
    慕景琛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和煦笑容。
    仿佛张宇琦着急的是别人的事情，让张宇琦使劲踢了他一脚，懒得再为他着急。
    慕景琛看好友着急，才轻笑道，“呵呵，兄弟，我当年的关注点和你一样，得知这些资料时，我彻底慌了，害怕她逃走的恐惧战胜了理智。来不及分析她对我的感情，就对她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当年还是太过年轻，如果是现在，我肯定会把事情处理得更加完美，而不是伤害她来换取安全感。”
    慕景琛修长的手指握着漂亮的杯子，随意地晃动着水杯，语气平缓地叙说着往事，语气中到底有一丝懊悔泄露出来。
    张宇琦看着好友，再联想到他刚刚莫名得红耳朵，瞬间明白他说得无法挽回的事是什么。
    语带男人之间地轻浮戏谑，“兄弟，深藏不露呀，后来呢？若瑶就逃跑了？你怎么确定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对江逸的就不是。”
    张宇琦忽然想到什么，碰了碰慕景琛的胳膊，“兄弟，当年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你怎么就把持得住。”
    慕景琛看白痴一样看他，什么都没解释。
    他想到徐奕哲从英国留学回来，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直接就过来找他。
    徐奕哲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满眼地愤怒与伤心地怒斥道：“慕景琛，你到底对她做过什么，让她和所有的人都不告而别。”
    慕景琛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用手轻轻抹掉嘴角的血迹，清灵的目光看着徐奕哲，他的侧脸十分俊美，鼻梁直挺，嘴唇微翘，长长的睫毛十分浓密。
    慕景琛瞬间就明白，苏若瑶为什么会主动走向徐奕哲了。
    徐奕哲看着慕景琛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只为苏若瑶不值得，转身就离开了。
    慕景琛当时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沉默了良久。
    “徐奕哲在瑶瑶去美国一年后，来找过我，那时我已经见过这幅画，看到他的侧脸我就明白，当年瑶瑶为什么会主动走向他。可你知道吗？即使是喝醉的瑶瑶，也从来没有认错过我。这二十多年来，一次都没错过，所以我敢肯定，她对我的感情比江逸的要深。”
    还有一点慕景琛谁都没有告诉，苏若瑶只会对他做那个动作，只对他做过画中那个没有完成的动作。
    只是当初自己初见画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扰乱了思绪，忽略了最重要的细节。
    他想当然得以为，她伸出手是为抚摸江逸的脸，这五年来他一直都在看这幅画。
    现在清楚地知道，苏若瑶当时是把江逸认作自己了，才会做出那样的动作。
    看着玻璃中倒映出自己的脸，慕景琛心里无比确定，苏若瑶的心里只有他，从来没有住过别人。
    至于那幅画，或许见到她就知道答案了。
    那天晚上，张宇琦几个朋友要庆祝慕景琛获得重生。
    慕景琛当时真急了，胡搅蛮缠得让苏若瑶陪他去参加这次聚会，可看到她那张言笑晏晏的脸时，脑海中却不断闪现出那幅画。
    慕景琛不会去问苏若瑶，他舍不得他的笑笑，再想起江逸伤心。
    只能用酒精来麻醉自己，酒场上，只要有人递酒，慕景琛来者不拒。
    苏若瑶看到慕景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接过他同学递过来的酒杯，没有丝毫犹豫，一饮而尽。
    往日里带着笑的眼睛，此刻被一层薄怒晕染，目光清冷含着隐隐的利芒。
    让在场的众人不再继续对他灌酒，苏若瑶看了一眼倒在沙发上的慕景琛，对众人点头表示礼貌，将他扶起，结过账就离开了。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回到天域都城，苏若瑶将他放在床上。
    她自小酒量就不好，那么大一杯白酒，她有些上头。
    强撑着帮他脱掉外套，慕景琛看着忙前忙后的人，忽然就想到那幅画，两个人站在桂花树下。
    风吹起苏若瑶额间的碎发，花瓣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落在地上，落在苏若瑶和江逸的头上，江逸伸手想要拂去她头上的花瓣，苏若瑶伸出手想要摸他的脸，两个人之间全是温柔缱绻。
    慕景琛的心里一阵阵的疼，他不知道这个男生是谁，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故事，他只知道守多年的女孩，可能喜欢别人了。
    他的笑笑，以后会像照顾自己一样照顾别的男人，她的手不再会摸他的鼻尖，她的甜美笑容不再只为他而绽开，她散落头发的娇俏模样，也不再是他独享，
    可能，她还会在别的男人怀里……
    想到这里，慕景琛就痛得无法呼吸。
    模糊中，感觉到有人轻抚他的脸，那么温柔细致，冰凉的手指轻触摸到鼻尖。
    慕景琛即使醉得一塌糊涂，也能确定，身边的人就是她。
    她对自己也不是全无感情，不管那个人是谁，现在她在自己身边，也只能在自己身边。
    思及此，慕景琛再也无法忍受，强行把她压在身下。
    苏若瑶亮晶晶的双眸，此刻像是受惊的小鹿，惶恐却不掩灵动，眼神澄澈，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影子。
    “笑笑，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慕景琛看着这样的苏若瑶，酒瞬间醒了一半。
    用手遮住她的眼，感觉到她的睫毛都在颤抖，像刷子一样，在他的掌心来回刷弄，一阵阵酥麻从掌心开始蔓延到心底，扩展到全身。
    慕景琛即便平日里再冷静，也是一个成年男人，心爱的女人就在身下，忽然就不想忍了。
    头埋入她的脖颈间，唇轻触她的耳垂，感觉到身下的人瞬间变得僵硬。
    遮住她眼睛的手慢慢上移，松开她的头发，手慢慢抚摸她柔软的发丝，再摸到脸颊。
    只感觉触手嫩滑，慕景琛不由得想到“丰肌秀骨”一词。
    “笑笑，别怕，是我。”慕景琛在她耳畔轻轻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