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辈是与纪云白有什么大仇不成?可我观他紫气东来,乃是帝王之相,若是有朝一日...我太玄观怕是免不了血洗当场...”
方才得见天书的亢奋还未退却,玉真心跳加快,胸腔里像是有个小人在打鼓一样,充满了期待和激动,可当她听到姜晚的要求时,却是像被一盆冷水浇过一般,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
师父对她有恩,太玄观是师父的毕生心血,现如今观里的也都是自己相熟的师姐师妹,若是得到天书的代价是整个太玄观,那她好像也没那么强求了...
“我与她的关系不便言说,但你尽管放心,有我在的一天,纪云白就坐不上那个位置。”
说完后,姜晚转身离开,她出来的够久了,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被侍女们发现端倪了。
在她走后不久,玉真不舍的抚摸着天书的封面,小心翼翼用帕子把它包裹起来,郑重的放在胸口,最贴近心脏,最安全的地方,这才坐回原位,重新起了一卦。
在看到新的卦象时,玉真道长先是眉尾一扬,整颗心才彻底落了下来。
......
第二日一早,姜大人和姜爹爹早早来了客栈,玉真道长还未起床,她们就在外面等候着。
知道女儿马上就能免除邪祟困扰,姜爹爹一颗心就没消停过,激动地乱颤,手心也紧张的渗出层层薄汗。
玉真道长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开门后紧随二人去了三皇子府。
在外面简单看了个雏形,玉真就愣住了,姜大人口口声声说自家女儿受了邪祟侵扰,前不久性情大变,身体里还住进另外一个人,可她仔细端详整个府邸,却是一丝邪气也无,怎么都看不出有妖邪作乱的样子。
但大老远走了这么一回,又牢记着昨日前辈的嘱托,玉真还是跟随二人来到了姜晚的住所。
姜晚今日穿着月白锦袍,眉目如画,眸若辰星,无论对谁都是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莫名让人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玉真观她气色极好,怎么都不像是神形不稳,被妖邪入侵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姜小姐编出这样的谎言,非说原先那个人不是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不通的事情算卦,几乎已经成了玉真的习惯,可他看着晦暗不明的卦象,莫名的心头一颤,再抬眼时,就看到姜晚的盈盈笑脸...
玉真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过来的路上,纪云白曾经做的事她也有所耳闻,若是中间没有换人,那姜小姐一心追求纪云白,恐怕也是前辈安排的一环吧。
昨夜她参悟天书,越是沉浸其中,越是能感受到蕴含的无尽奥妙,前辈真是深不可测,既然她已经安排好一切,那自己就按照剧本走就好。
不是她没想过姜晚是不是昨天的神秘人,而是她不敢想,既然前辈掩盖住面容,那定是不想让外人猜出她的身份,她又何必多嘴触这个霉头呢?
玉真佯装一番,在众人的见证下对准姜晚念念有词,一套繁复又神秘的流程之后,她才缓缓站起身来,面色沉重道:“姜小姐身上确实有邪祟入侵的痕迹,不过方才贫道已经把它收服了,寻常在外,鲜少有人会遇见这般凶恶的邪祟,就是不知道姜小姐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遇见什么奇怪的事?”
听见邪祟之事是真,姜大人和姜爹爹对视一眼,纵使已经过了初始的震撼,现如今回想起来,二人还是后怕不已。
都怪她们粗心大意,没有及时察觉出异样,若不是女儿福大命大,自己战胜邪祟获得一丝清明,她们还被蒙在鼓里,任由那邪祟占了她的身体!
后怕过后,二人心中就只剩下满腔愤恨了。那邪祟进了晚晚身体后,只对那纪云白百般讨好,但凡遇到纪云白的事情,就像失去理智一般,无论付出什么样代价,都要护住纪云白的周全。
这般明显的袒护,全程受益的只有纪云白一人,不是她搞的鬼还能是谁?
姜爹爹和姜夫人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玉真道长,听完全部后,玉真沉默片刻,缓缓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想让姜小姐远离邪祟叨扰,还需把始作俑者也请到府上,贫道才能一劳永逸,永保姜小姐下半辈子太平。”
“此事是否因纪云白纪公子而起尚且未知,不过若是把他请来,我自会帮助验明真身...”
玉真道长按照昨日神秘人前辈教的话,一五一十说个清楚,要她说,若想除掉纪云白身上的异世之魂,只需趁他神魂不稳,一举击杀即可,也无人知道是她们所为。
可把纪云白请到这里来是何目的,她却是有些不明白了。
当众击杀纪云白?那不是坐实了自己的嫌疑吗?若是纪云白真的留了后手,二皇女为他报仇,整个太玄观惨遭屠戮...玉真道长默念清心咒,除掉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
自昨日起,她的心就不静了,这样可不行。
前辈既然能拿出那本天书,答应她的事定会做到,她只需要做好前辈交代的一切就好。
生怕纪云白不过来,萧夙用自己的名帖亲自邀约。
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纪云白莫名的心慌不已,他旁敲侧击打听着,得知只是作为嫌疑人过去走个过场,纪云白整颗心这才沉了下来。
他和姜晚关系特殊,有此一遭并不意外,但为了保险,纪云白还是派人去找二皇女,二人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