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还好吧?」一个带有金属质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洛柯德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身着黑衣,面具遮面的人——叉子。这是他此生为数不多的忠诚之人,也是他计划中极为重要的角色。
「我很好,叉子。」洛柯德的声音冷冽,但却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们的第一步,是从头开始。」
叉子点头,他知道洛柯德口中的「从头开始」意味着什么。暗影国度,一度是洛柯德手中最得意的杰作,却在一场背叛中化为乌有。而今,他们要将它重新夺回。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喧嚣声。叉子放低姿态,向洛柯德报告:「陛下,外面来了一群人,他们自称是新时代的统治者,想要见您。」
洛柯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即恢复平静。「让他们进来。」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多时,一行高傲的外来者踏入大厅,领头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他的脸上挂着傲慢的表情,看着洛柯德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洛柯德,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在新的时代,你的名字已经不再具有任何权利。」年轻男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挑衅,「我们是来告诉你,你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是我们的世界。」
洛柯德脸上毫无表情,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是战斗即将爆发前的寂静。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陌生。
「看来,我的‘归来’引起了不少骚动啊。」洛柯德的声音低哑而富有磁性,「但是,你们似乎忘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是不会随时间淡忘的。比如,真正的力量。」
言毕,洛柯德缓缓站起身,他的手掌轻轻一挥,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凝重,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静止。
年轻男子的脸色微变,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物并非易与之辈。
外面的世界乍看之下与前世无异,霓虹灯闪烁,人来人往,即便是远在高塔之巅,也能隐约感知到那充满生机的活力。然而,静下心来细听,却能感知到空气中流动的电子音,以及不属于自然的能源波动。未来世界的科技已经超越了想象,就连空气中流动的能源,都能成为操控世界的力量。
洛柯德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这一切。他的心中不禁唏嘘,自己的重生是何等的幸运,还是迎来了何等的宿命?这一次,又是否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成为命运的棋子?
叉子站在一边,他清楚洛柯德心中复杂的情感。作为他的忠诚护卫,他们曾一同经历了许多惨烈的战斗,也曾一同站在辉煌巅峰。而现在,他们将再次携手,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我们可以从最新型号的飞行器入手,」叉子尝试着将洛柯德拉回现实,「以我们的技术,完全可以重新占据市场。」
洛柯德睁开眼,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仅仅是占据市场还远远不够。我们不能被动等待一切重演。必须主动出击,重塑曾经的辉煌。」
「您是说……」叉子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是的,」洛柯德的声音冷酷而低沉,「我们要的不仅仅是表面的科技交易,我们要的是权力的核心。」
在他的计划中,已经隐秘地将每一处伏笔一一标注。他不仅要重回权力之巅,还要确保这一次自己的位置无人能够动摇。
就在这时,一阵紧急的电子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洛柯德的通讯器亮起,显示着一个未知号码的来电。
「泰勒家族的时限到了,」通讯器里传来冷漠的声音,「新一批军火的交接即将开始,上面希望你亲自参与。」
洛柯德的嘴角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军火交接不过是开胃菜,真正的戏码酝酿在幕后。他望着窗外,似乎透过纷扰的都市,看到了隐藏在繁华之后的暗流涌动。
「哦?是吗,那么就按计划行事吧。」洛柯德的声音似乎透着寒意,「又是一群小丑登场了。」
那一夜的酒吧冲突,显然只是序幕。泰勒家族盯上了那个酒保,而洛柯德也看中了他作为边缘人物却能引得家族出手的价值。只言片语间,一个利用黑暗的计划已悄然成型。
不得不说,若不是重生,他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亲自参与这样一场小角色的游戏。但在未来,小角色,同样可能成为改变世界的棋子。
「陛下,那我们?」叉子试探性地开口,他知道洛柯德有一系列计划,而自己,也将再次成为他身边最锋利的剑。
「稍安毋躁,」洛柯德挥了挥手,「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
泰勒,这个看似平凡的名字却又不平凡,似乎牵扯到了那个酒保。整个帝都像一张巨大的蛛网,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不起眼的小事,似乎背后都隐藏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夜幕降临,酒吧内外的摄像头记录下每个人的一举一动。洛柯德位于高塔之巅的实验室,早已成为帝都视角最高的地方之一。在这里,他能监视着整个帝都的风吹草动。
「泰勒家族的小少爷喜欢新鲜事物,」叉子一反板着脸的形象,手中施展出不为人知的古老魔法,「而那个酒保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的秘密,引起了少爷的兴趣。」
「秘密……」洛柯德沉吟,望向大屏幕上的画面。画面中,疤脸带着几个人在街角穿梭,「那个酒保不简单,自从疤脸对他动手以来,先是在公开场合露脸,随后又和疤脸极其频繁地接触。」
洛柯德眯了眯眼,伸手虚按了按,示意叉子暂停。画面停在酒保与疤脸距离拉近的一瞬,而酒保的身影却莫名模糊,像是覆盖了一层迷雾。洛柯德轻敲屏幕,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酒保的腹部位置。
「他绝非一个普通的酒保。」洛柯德的嘴角挑起一抹冷笑,「那个位置……是新型能源存储器的位置。」
带着不寻常气息的风透过窗缝滑进。洛柯德单手触碰,来者是一份文件。仍然锁定在酒保身上的摄像头记录下了一切,他的行动似乎从今夜开始异常起来。
「有点意思,」洛柯德低声笑了笑,他看着挥动胳膊的酒保,接着注视着疤脸等人闯入那个老旧公寓,「他已经与疤脸失去联系,也就是说,是时候收网了。」
洛柯德的声音冷冰冰的,显然,这个顶替死囚的酒保使他产生了一点兴趣。如此激烈的转变,不过是帝国中于暗夜中舞动的幽灵,想在这场游戏里留下性命。
「叉子,」洛柯德想了一下还是回头叫住了叉子,示意他凑过来,轻声道,「既然这么急着出场,那么先给他一点甜头尝尝吧。」
「那我们的计划……」叉子的眼神有着兴奋的光芒,他知道洛柯德的计划不容小觑。
「计划?」洛柯德挑了挑眉,眼中是未来世界的阴影,
「这个游戏里的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瑞伯特萨家族。」洛柯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将瑞伯特萨家族的资料搁置一边。该家族曾经也是暗影国度的盟友,但却在他未重生之前也背叛了他。
现在的密室中,已堆满了各个家族的资料。哪个曾经的盟友,转头便做了背叛者;哪个曾经的对手,却做了真正的盟友。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游戏。只不过这一场游戏,他不会再做棋子。
银链,象征着掌控命运的能力——掌控命运的枷锁。上一世,他戴上这条项链,之后渐渐沦为了黑暗能量的俘虏,也成了黑暗的奴隶。现在,他积攒力量,重新戴上这条链子,便再也不会屈服于黑暗。
他与叉子梳理完最后的名单,肃然地望着窗外。这一日,是泰勒家族的交接日,和他记忆中杀人日的那一天重合起来。洛柯德知道,那一天到来的不祥之兆,在重生的这一世正在不断发生,只是这一次,他有了改变戏码的可能。
他们全都来了,一切似乎在重演。洛柯德冷眼旁观着那些作为诱饵近在咫尺的暗影国度势力,以及蠢蠢欲动的家族们,一场大战已仿佛就在眼前。
「时机差不多了。」洛柯德迈开步伐,在掀开死亡的面纱之前,他有一个地方要去,有一件未能了结的事。
打发了使人烦躁的瑞伯特萨家族后,洛柯德知道,他的计划终于可以发力了。
「过来,叉子。」洛柯德摁开电筒,黑暗的密室如同巨大的迷宫,逐渐显露入口。
「我们去什么地方?陛下。」叉子跟随在左右。
洛柯德似笑非笑,「去命运给我们留下的地方。」
在洛柯德严厉询问之下,冰冷的监牢里,女孩的眼神终于落下来,如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罪状,胆怯地应答了一声「是」。洛柯德眼眸里的光芒像刀刃一样切割着黑暗,他知道眼前这女孩叫艾薇,曾经也是一个贵族家的孩子。
「历经磨难,那么,现在,我传你我的身份。以我的名义,赋予你愿意服从的荣耀。」洛柯德淡淡地注视着目光热忱的艾薇,「以后你不再是贵族区的末流,你将成为暗夜帝国的最高主宰者,我亲爱的义妹——英灵.艾薇。」
伦敦郊外冷冽的风口,洛柯德的衣帽遮住了傍晚的金色。孩童们的喧闹声被呐喊止住时,寻常家庭的欢叫声成了帝国最温柔的一隅。一个疯子、一个侏儒,无法搬上宴会桌的羞辱,现在却在刀尖上起舞,如同狂风中嗤笑命运的诗人在诉说。
「哈姆雷特,你记住了,被亡灵诅咒的家庭会存在于每一世轮回之中。」陌生的老师已经脱离天命,他桀骜不驯地冷酷地注视着那个无数次徘徊在命运之外的战士。
掌控人们命运的洛柯德决定,从哈姆雷特这一世开始,陷阱就要被揭开。
无数的锋影从那个谈笑的下午绽开,人类的舌头仍在颤栗之时,艾薇和哈姆雷特却决绝地投入了战争。死亡,是每一个冲锋在一线的士兵最安静的安眠之地,光明变得不再神圣,黑暗像破碎的幻影终于找到了诞生之地。
同样觉醒的洛柯德和叉子,卷入了人类过去、现在、未来的战争。他们以人类的尚存的血脉,成为黑暗的指引者,带着人类最后的倔强,向神和命运判处了死刑。起源之地,命运错落,终焉战绩,他们以悖逆之姿,将这场神圣的战争变成了自己角斗场。
这是暗影的国度,光芒被逐渐聚拢在一起,洛柯德却像病毒一样在各个大家族内往外散播。每个人似乎都在暗地又悄悄见面,计划着一个个新「帝国」的分裂和崛起。复仇的渴望早已在洛柯德心头萌发,他似乎就像一根火柴,轻易摩擦出供燃烧的短暂火苗。只不过这场能量巨大的战争,本身是为他而筹备的。
「收网。」
古老的咒语,洛柯德依然记得阻碍了他能力的东西。他如冥想一般,飘向脖颈上的链子,轻呼吸道,「开启你的赠予吧——银链。」
一道光球越胀越大,然后「嘭」的炸响。虚空炸裂开来的那一刻,光球散往全人类的血脉里。原本混沌不清的局面,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晰明了。破碎的人被炸开的虚空抓住,划掉了一笔,然后被重新组合在一起。
在存在与虚无中挣扎的虚无,重新归于存在;在铁链与自由中徘徊的渴望,终于握紧了刀刃。一颗颗心,正像一个个乖孩子一样,逐渐袒露出自己原有的模样。
在「帝国」绳结再次收紧的过程中,银链充分发挥着自己的能力,束缚住那些不安分的人。
一切终于清晰起来,一切终于在洛柯德的银链中找到了真正的归属——洛柯德,不过在参与一场全场「表演」的游戏。
在虚空炸裂的那一刻,洛柯德被光芒包围,他的笑容如冰冷的月光,透出无尽的阴森。他俯视着眼前这片已经被银链束缚的地狱,脸上浮现出狂妄而残酷的笑意。他知道,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