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意缓缓抬起手,掌中是刚刚凝出的光刃,她看着走在前面的方言清,眼中犹豫不决。
她不知道现在的选择是对是错,作为亲人不应相残,但这是目前自己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方言清的步伐忽然慢了下来,不一会儿他的声音在通道内响起,传入方知意的耳中。
“姐,你是我最亲的人,你会像以前一样爱着我的,对吧?”他的言语中隐隐有着期待。
方知意心中一颤。最亲的人吗?清清不是早就将s博士当做亲人,对她这个亲姐姐抱有恨意吗。
她不确定的问:“我是你最亲的?”
“当然。”前提是,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方知意本就犹豫的内心更加的摇摆不定了,心中几番挣扎过后收回手上的光刃。
罢了,再给他一次机会,亲人,不就是要比外人多一些被包容的次数嘛。
希望清清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方言清用余光瞥了眼身后的方知意,看到她收回准备刺向他的光刃,他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果然是个好哄骗的家伙,用亲人二字就能将她拴死。
若不是等下还有些用处……
“有客人来了,我们是不是该去迎一迎,别让人家久等了,不然,显得我们没有礼貌。”
方知意皱了皱眉,快走几步跟上,“清清,你不要再去伤害无辜的人了,已经有太多的人……”
“如果她是来杀我的呢?也是无辜之人吗?”他目光凌厉的看向方知意,打断了她的话。
方知意知道他说的是谁,那人异能强大,与他们不分伯仲,若真要实打实的交起手来,怕是谁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还不是因为你伤了人家未婚夫,人家生气来找你寻仇。”
方言清冷笑,“那你可知她的未婚夫是谁?”
“谁?”
“还记得几年前闯入实验室的那一队雇佣兵吗?其中有个人被s博士连着几天注射实验药物还没死的人吗?”
方知意在脑中搜索了一番当时的记忆,随后惊讶道:“是他?!”
他们杀了s博士,那个她恨极了的人,因此对他们有着清晰的印象。
“之后再没见过他,毫无踪迹的,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方知意说道。
她看到过不少被s博士抓去实验的人下场,无一例外都撑不过半天就被生生疼死。
回想起那个人,她不得不赞叹句,是个有血性的男人。
“死?他可命硬的很,当初连着几天在他身上实验都没能玩死他,还让他因此成了丧尸皇!”方言清恨恨的说道。
他伸出手,看着掌心再也用不出的雷电异能,气的咬牙切齿。
看到他突然的动作,方知意问道:“怎么了清清?”
“我的雷电异能没有了。”
“好好的,怎么会没有了呢?”
“被那个该死却不死的家伙夺走了!”
方知意担忧的握住他的手腕,“那清清你现在没异能了?那等下可如何是好。”
她拉着方言清忽然转身,“清清你现在快走吧,等下她来了我帮你拖住她,她若要我们偿命,那就让她来拿我的命。”
听到这番话方言清心下欣慰,嘴角弯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但不过一瞬又恢复冷脸,甩开方知意的手。
“我说你也太过小看我了,你以为我这些年是在玩乐吗?重新获得一个异能对我来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只是最中意的异能被自己的敌人夺去实在气愤。”
听到他还有异能方知意松了一口气,随后面色有些窘迫的说道:“对不起清清,姐姐不是小看你,只是这些年所能知道的事太少了。”
当初s博士为了不让她见到方言清,在她生日时以帮她庆祝生日的名义送了一块蛋糕给她。
那时的他们刚被收养不久,s博士还带着伪善的面具,她毫无防备的吃下,吃下了那个加了不知名药剂的蛋糕。
从那以后她便一夜白了头发,只要一接触阳光全身便会奇痒无比,之后像是被针刺般的疼,症状一直持续七天才会彻底消失。
虽不致死,但却是对她的身心无边的折磨。
她也因此只能活在黑暗之下,住在永不见光的地下室,对外界的接触少之又少。
这些年也全靠那位叫小柳的姑娘经常的去看望她,给她讲讲方言清和外面的一些事。
想到这她忽然问道:“清清,小柳呢?我从刚才就没见到她,她今天没来陪你吗?”
听到这个名字方言清愣了一下,垂下眼眸未作言语。
方知意笑了笑又继续说道:“这丫头对你一片痴情,清清你可别伤了人家……”
“她死了。”方言清平静的打断她继续说下去的话。
方知意脸上的笑忽然凝固,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是那个人杀的,是他杀了小柳。”
他深知方知意对小柳有着好印象,心里多少也是在意着她。看着方知意脸上浮现的怒意,他对此满意极了。
多讨厌一些他们吧,这样,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帮他去对付那个麻烦的家伙了。
“小柳在哪儿?”方知意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表面尽力维持着镇定,心中早已因小柳的离开而哀痛。
她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时,伴着她的是一天又一天的孤独,方言清不喜欢她出现在他面前,也不会来看望她。
这种枯燥的生活因小柳的出现才有所改变。小柳待她极好,甚至远胜她这个亲弟弟。
在她心中,小柳就像沙漠中开出的一朵鲜花,是她黑暗中照进来的一束光。现在她不在了,意味着那朵花凋零了,她的世界再也没了那一束光。
“就在里面。”方言清看向实验室的门,用眼神示意道。
方知意听后快步走去,走了几步便改为跑。
方言清看着方知意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渐渐冷了起来。
这不就是自己想看到的吗,为何心中没由来的烦躁。
他揣在衣服口袋中的手缓缓收紧攥成拳,巨大的恐慌感将他包围。
“我才是和你最亲的人,你为什么要对别人那么关心。”他轻声呢喃道。
我可以厌你,不在意你,甚至去恨你伤你,但是你不能,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