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卡米拉以优惠了百分之十八的价格签下的合同。
震惊让她都忘记继续在卢修斯面前做出假装阔绰和富有气派的架势,一直到她将羽毛笔放下,都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那个数字。
这辈子没捡过这么大便宜的卡米拉对斯黛的讲价能力叹为观止。
在团团飞转的烟灰似的雪雾即将要盖下来之前,卡米拉和斯黛通过飞路网回到卡米拉的住宅。
此时家中暂时空无一人,埃文夫人最近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酒窖和安迪她们相处,利亚姆为了疗养院的工商申请也多了不少应酬。
卡米拉匆匆脱下长袍,她里面穿着一件看起来十分柔软的白色针织衫,家居的装扮衬得她平易近人许多。
她指使斯黛点燃壁炉,步履匆匆地开始逐一检查走廊和厅室内的每一钵仿生花,直到确认花儿们都盛开得很好,它们不缺水,不缺爱,室内的温度也很适宜。
斯黛坐在空荡荡的窗户旁,她看着卡米拉轻轻触摸着花枝,卡米拉的脸上是从来没见过的柔情蜜意。
斯黛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卡米拉才终于忙完,回到客厅。
“一共是六个小时二十分钟,我的收费是向下取整,承惠二百八十金加隆。”斯黛喜眉笑眼地伸出手。
卡米拉别扭地抽了抽嘴角,她不是不想开口讥讽几句,但斯黛今天实在功不可没,就算在她现在开出的价格的后面加上一个零,卡米拉都是血赚不亏。
卡米拉将一只沉甸甸的袋子塞给斯黛,佯装随意地开口:“留下来吃晚餐吗?”
“不是很想,我需要休息。”斯黛掂了掂袋子的重量,将它收进斗篷的宽大口袋中,“这个礼拜你们和莱姆斯碰面了吗?进展如何?”
“利亚姆很喜欢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想方设法约他出来喝一杯。”卡米拉说。
斯黛兴致勃勃地追问:“约出来了吗?”
“成功过两次。”
那可要珍惜机会,等过几天满月,莱姆斯就没空再出来喝酒了。
斯黛送给莱姆斯的圣诞礼物中包含了一瓶酣睡药剂,是想给他在圆月之夜时服用的,小小一瓶但足够莱姆斯用上一年半载。
如果是人类,一滴足够睡一整晚无梦的香甜觉,但如果是狼人,就需要加翻倍的剂量。
没办法,斯黛暂时还没有能力熬制出西弗勒斯那样水准的狼毒药剂。
斯黛能和卡米拉说的话不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过几句关于疗养院的事后,斯黛起身告辞。
在回霍格沃茨的路上,她随便找到一家炸鱼店,要了炸鱼薯条和一瓶汽水。
……
今天又轮到西弗勒斯的例行巡夜。
他猜测那对韦斯莱家的兄弟已经从费尔奇那儿偷到了活点地图,因为在最近的巡夜中,他基本都抓不到那对狡猾的双胞胎。
有时候明明上一秒他还能在附近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但下一秒任何动静都消失无踪,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在漆黑的过道中,西弗勒斯又一次紧急刹车,调转脚步疾往后方。
他刚刚在后面听见一段非常短促的呼吸声。
他越走越急,步步紧逼着那对无影的猎物,直到他们慌不择路地拐进一条死路,前方没有出口,也没有任何密道。
“出来。”西弗勒斯看向一侧虚掩的门,他笃定他们一定在里面。
四下一片寂静,西弗勒斯点亮魔杖,“我不希望再次重复。”
门扉微颤,两个一模一样的红发男孩从后面走出,他们俩低垂着头,不想让西弗勒斯看见隐藏在黑暗中的白眼和鬼脸。
“哦,瞧瞧,这不是我们的小把戏大师——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吗?”西弗勒斯的声音冰冷,口吻尖刻,“你们对深夜在城堡里玩这种愚蠢的捉迷藏游戏情有独钟,或许我应该推荐你们去禁林试试这种游戏,那里可以带给你们更大的刺激和乐趣。”
弗雷德不自在地撇撇嘴,他的手背在身后,刚准备将什么东西往衣服里塞时,被西弗勒斯眼尖地一把拎出来。
“你手上抓着什么?”西弗勒斯的手钳着费雷德的胳膊,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交出来。”
“什么都没有,教授。”乔治想帮费雷德解围,一边悄悄伸手去接过那样东西,一边急忙说道。
西弗勒斯讥诮地扯起嘴角:“很不幸,我已经看见了。”
或许今天他能把那张该死的活点地图没收。
西弗勒斯一扬魔杖,那样东西从乔治的手中滑出,落在西弗勒斯的指间。
不是活点地图,但的确也是一张纸。
是一张相片的背面。
西弗勒斯将相片翻过来,上面是一个黑色卷发的女孩,她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穿着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的球袍,正神气十足地挥舞着球棒,整个人都沉浸在丰盈的朝气和天真烂漫中。
这是斯黛的照片。
准确来说,这是斯黛不知道是十六岁还是十七岁时的照片,照片看起来还有些旧,边缘微微卷曲。
西弗勒斯难以置信他居然会从两个十一岁男孩手里缴获斯黛的照片。
当他恼火地眯起眼睛,准备开始更加刻薄地输出时,弗雷德却完全没有一点儿眼力见。
“照片可以还给我吗,斯内普教授?那是我哥哥的东西。”
西弗勒斯注视着一脸坦然的弗雷德,他的目光深沉得像是一片险峻的黑海:“你哥哥?——哦,比尔·韦斯莱?”
“是的,教授。”弗雷德完全不顾乔治在疯狂地扯他的衣袍,都快把他的巫师袍从肩膀上扒下来了,依旧不卑不亢地振振有词,“你可以罚我禁闭,也可以把我扔进禁林,但这张照片是比尔行李箱里的东西,只是被我不小心翻出来了,我还要把它还回去的。”
乔治眼前一黑:拿回照片的方式有很多种,但弗雷德选择了最不可能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