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菲克见阿纳塔进屋,刚刚还在笑着和其她室友打趣的脸立刻耷拉下来,她撇开头,专门冷哼一声给阿纳塔听。
如果是以前的阿纳塔,即便刚和沙菲克吵完架,此时也会整个人挂到沙菲克身上,软绵绵地撒娇,不消十分钟,两个人又好得像是一块。
但现在的阿纳塔没有这么做,她恍惚着坐到床上,大脑还在处理刚刚听到的信息。
沙菲克没忍住偷偷看了她一眼,便看见阿纳塔那张面无血色的脸,沙菲克也顾不上两人是不是在冷战,操心地凑上前:“怎么了,阿纳塔,你身体不舒服吗?”
阿纳塔摇摇头,她抱住沙菲克的腰,整个人还在恐惧的失神状态里,这个模样让沙菲克更坐不住了,她紧张地小声问:“你刚去了院长办公室吗?”
阿纳塔点点头。
“你听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信息?”沙菲克试探地问,她拍着阿纳塔的肩膀安慰,“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
阿纳塔犹豫很久,还是决定不将这件事情告诉沙菲克,现在的情况远超她的心理预期,她不希望朋友被卷进这种失控之中。
她闭着眼睛,脸颊贴在沙菲克柔软的毛衣上:“不是什么恐怖的信息,只是我差点被发现,吓死我了。”
沙菲克狐疑地挑了挑眉,仔细打量着阿纳塔的脸色:“真的?”
“真的。”
“我都说了!不要和约翰逊她们一起去干这种疯狂离谱的事,得亏只是差点被发现……”
沙菲克絮絮叨叨的责备在耳边绕圈,阿纳塔的脑子里装不下更多的东西。
她明天要去找安吉丽娜和艾丽娅探探口风,看她们有没有从斯黛办公室里翻到更多的线索,如果没有的话……这件事她就烂在肚子里!
——什么院长办公室,我可没去过,别瞎说啊!
同一时间的梅乐思府邸门口。
斯黛轻车熟路地带着西弗勒斯避开其她人,径直走入隐于深处的卧室,这条路她最近踩点过多次,斯黛已然把梅乐思家这几个人的作息时间表都烂熟于心。
“我以为你会把塞尔温从那个柜子里拉出来。”关上卧室门后,西弗勒斯忽然说道。
刚刚在办公室内,她俩都已发现躲在矮柜中的阿纳塔,不过并非是一进门就发现的,而是说着说着话,才注意到房间内还有第三个人的气息。
离开办公室前,斯黛和西弗勒斯的目光交汇,在令阿纳塔心悸的沉默中,两人达成了无声的共识:暂时装作不知道这回事儿。
“我的确在动摇,尤其是回想起安吉丽娜和弗雷德在禁林的遭遇,让我很犹豫。”斯黛注视着西弗勒斯的侧脸,轻声说,“可我转念一想,有些事情,孩子去做反而是最好的——啊,我怎么说起了邓布利多教授才会说的那种话。”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想。”
“为什么呢?我们需要一点来自纯血家族的助力,你和我想的不是一样的吗?”
就是因为想的是一样的,西弗勒斯才会意外,他以为斯黛不会去做“利用”小孩这种事。
有一件魂器藏在莱斯特兰奇的私人金库内,斯黛和西弗勒斯一直没想好该用什么合适的办法去把它取出,西弗勒斯的确有从纯血家族中下手寻找突破点的想法,但他并未和斯黛商量过。
斯黛总是看着他,这让西弗勒斯觉得有些奇怪,他皱起眉:“你到底在看什么?”
斯黛笑了笑:“看这张脸啊,总算不是那种让人陌生到讨厌的表情了。”
西弗勒斯避开了斯黛柔软的视线,他的声音有些干:“你那个聒噪的心灵联结这几天吵得我头疼。”
“那是因为我很担心你嘛。”斯黛摊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她抽出扫帚,摁开暗室的开关,毫不含糊地跳下去。
暗室此时已被斯黛修复成原样,斯黛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诡异急促的长啸,尖锐得仿佛能研碎人的神经,正准备迎面扑来的摄魂怪触电般地急刹住身形,扭头缩去远处。
这是梅乐思用来震慑摄魂怪的口令,除了拟声外还加持了她创造的有违摄魂怪生理机制的魔法,斯黛学得很快(她觉得这和人鱼语有异曲同工之处),指挥起摄魂怪来游刃有余。
“最初需要这么叫几次,不过等时间久点,它们记住我的气味后,就不用再浪费嗓子。”斯黛解释道,“没办法,它们没眼睛,而且智商有限。”
她逆向画着圈,念出一个与“呼神护卫”类似的咒语,这次从她的魔杖里腾跃出来的不再是银象,而是一头通身漆黑的象形影兽。
这个咒语显然是守护神咒的镜像,从手势到效果,都与守护神咒截然相反。
斯黛一边吟诵,一边挥动魔杖,使那团巨大的影兽与其中摄魂怪纠缠在一起,将西弗勒斯整个人包容进墨色的雾中。
梅乐思当初也站在这里,对西弗勒斯用过一样的魔法,但不同的是,她当时多了一个取出自己灵魂的动作。
斯黛略去这个行为,她的目的在于再次使用活体共鸣术,让西弗勒斯的灵魂成为主体,而梅乐思成为共鸣者。
这是她熬过两个大夜才摸索出的操作,原本她还有些拿不准是否真的可行,但或许是因为梅乐思的灵魂正值昏迷状态,整个过程流畅得像是在开二倍速。
斯黛拍拍手,语气活泼:“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从没想过居然能进行得这么顺利,现在她成为你的‘共鸣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