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睡醒时,下了一夜的雨还是没停,他套上外套,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对面街道的平房里刚好走出一个黑发黑肤的少年,她穿着青绿的外套,正在撑开一把靛蓝色的伞,在灰莹莹的天气里,她并不显眼,但哈利还是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越看就越觉得眼熟,哈利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这下确定了。
他急忙推开窗,斜灌进来的雨点和冷风刺激得他打了个激灵,哈利顾不上这些,大喊:“奈丁!”
奈丁被这乍然的声响吓停了脚步,循声望去,只见在马路另一头,一个一头乱蓬蓬黑发的小男孩正站在窗前向她招手。
熟悉的笑容和眼神,让奈丁瞬间认出了哈利,她惊讶地微微张嘴,快步走向那间屋子,雨水溅在她的小腿上,她却浑然不觉。
“哈利?你怎么在这里?”
与此同时,被哈利的大嗓门吸引来的还有莱姆斯,莱姆斯已经起床许久,研究着怎么给另外两个人做早饭,听见声音后,他放下手上的面包机,敲了敲哈利的房门:“哈利?发生什么了吗?”
“这是我的新家!你是要去上学吗?”哈利回答奈丁道,接着他又把头转回房内,对门口的方向扬声,“我没事,卢平先生!”
奈丁问:“新家?你没在德思礼家住了吗?”
同时,莱姆斯也在问:“好吧,那我可以进来吗?”
“斯黛西没跟你说吗?这是个好长的故事呢,你要不要进来说?”哈利对奈丁说完,再次转头喊道,“当然可以!”
进门后的莱姆斯和窗外的奈丁面面相觑。
莱姆斯先打破沉默:“这是你的朋友吗?”
哈利点点头,神采飞扬地开始介绍:“是的,这是奈丁·丹米斯,是我的,嗯……我暑假住在斯黛西家,在那儿一直是奈丁照顾我。奈丁,这是莱姆斯·卢平,是我妈妈爸爸和教父的好朋友。”
奈丁对莱姆斯友好地笑了笑:“很高兴认识你,卢平先生。”
莱姆斯听到斯黛的名字,有些意外,但他没表现在脸上,只是礼貌地向奈丁点头:“我也是,丹米斯小姐。”
奈丁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抱歉,哈利,卢平先生,我还要去上学。原来你们搬来了我家对面,真是太巧了!我们一定还有机会下次再聊的。”
奈丁走后,莱姆斯问哈利:“丹米斯小姐是麻瓜吗?”
“是的,奈丁是,额,麻瓜,怎么了吗,卢平先生?”
莱姆斯摇摇头:“不,没什么,快换衣服吧,西里斯还没有醒,我们可以先出门,去吃饭,再看看你还缺一些什么生活用品。”
……
这天,斯黛接连收到了三封信。上午十点,她收到了奈丁寄来的信,信中提到哈利搬去了她们对面的房子,还有一个名叫莱姆斯·卢平的男人。
下午三点,她收到了西里斯的来信,信中潦草地询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去霍格莫德村,聊聊关于哈利和里德尔的事情,看得出来他写这封信绝对没有花超过一分钟的时间。
下午六点,她又收到了哈利的信。哈利的信格外的长,他分享了自己在北欧时的快乐时光和搬家后的新生活,随信还夹了几张自己在北欧玩耍的照片,当然, 他也提到了莱姆斯。
斯黛手里掂量着这三封信,她决定今天晚上就和西里斯见面,挂坠盒的事已经拖了很久,斯黛不想再磨叽下去,但她认为在行动前有必要先去和西弗勒斯打声招呼。
斯黛从柜子里找到上次在博金-博克商店购买的梦境蜡烛,前往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意外的是,西弗勒斯并不在办公室内,他通常很少在这个时间外出。斯黛有些奇怪,她顺势往西弗勒斯的扶手椅上一靠,注意到办公桌上还堆着没有批改完的学生作业。
斯黛眉梢微挑:既然西弗勒斯不在,那她就先帮他分担一下工作好了。
斯黛信手翻开一叠,正好是一年级的作业。她的羽毛笔在纸上飞快掠过,偶尔会停顿片刻,在心里吐槽某几个学生的笨蛋脑袋。
她还改到了弗雷德的作业,这应该是所有论文里面与作业主题最风马牛不相及的一篇,斯黛饶有兴致地又翻出乔治的那一篇,果然,一个魁首一个榜眼——噢,还有李,格兰芬多三鼎甲。
斯黛在羊皮纸上对他们进行了一番不吝词藻的点评。
西弗勒斯是在斯黛几乎把作业全部批改完的时候回来的,才一进门,斯黛便反客为主地开口:“你去哪儿了?”
西弗勒斯脱下斗篷,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衣帽架上的白色斗篷,和一旁多出来的黑金色围巾时,西弗勒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记得斯黛并不常戴围巾,起码在足够暖和的霍格沃茨城堡内并不需要它。
“我去了一趟阿不思那里。”西弗勒斯语气平淡,同时挂好斗篷,“你刚回来吗?”
斯黛摇摇头,将那三封信递给西弗勒斯:“我现在才准备出去,去找布莱克。”
西弗勒斯读信的速度很快:“现在?现在已经九点了。”
“我想尽快解决挂坠盒的事。”斯黛说,“你要跟我一起去吗?不过,哈利可能在那里。”
西弗勒斯皱起眉,他当然不愿意去和西里斯打多余的交道。
他想起昨天斯黛提到的梅乐思年轻时的画像,刚刚路过四楼时,西弗勒斯忍不住多留意了一眼那张画像,上面的女人的确丰神俊朗,骨骼分明,有着淡漠世界的气质和浓郁的黑发。
——倒是和西里斯有些许神似。
西弗勒斯冷不丁开口“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布莱克曾试图杀我。”
斯黛对西弗勒斯突然提起这件事感到有些意外:“嗯……准确来说,你没有细说过。”
西弗勒斯抽出一缕记忆,放进昨天她们提及的那只半成品水晶瓶中,递给斯黛:“对它用阿拉霍洞开。”
斯黛固然不解,但她还是听话照做了。
——阿拉霍洞开。
一时间,她的思绪像是被搅开的奶油,在一片遥远的光亮中,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和重组。
斯黛闻见了野草干枯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