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一次在魔法部的记录发现里德尔最后的行踪到现在,将近两个月,斯黛与西弗勒斯一直都没有找到任何新的线索,里德尔仿佛在拒绝魔法部的橄榄枝后便从世界上蒸发了一般。
斯黛和西弗勒斯希望寻找游离在凤凰社和食死徒两大阵营外,同时又了解里德尔的第三方,从那里获得哪怕一丝关于里德尔的信息。
其实在斯黛眼中,斯拉格霍恩是一个关键角色。当里德尔卷土重来时,他曾派出亚克斯利去找过斯拉格霍恩,亚克斯利有负重望地空手而归。
通过西弗勒斯的记忆,斯黛看到亚克斯利因为这次办事不利被罚得颇惨,里德尔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在整个马尔福庄园巡演式骂人——这足以证明,斯拉格霍恩身上一定有对里德尔非常有用或是重要的某样东西。
虽然在这一点上西弗勒斯和斯黛想得一样,但他坚决反对去贸然联络斯拉格霍恩。
西弗勒斯怀疑斯拉格霍恩与里德尔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那种联系比她们所知道的要更为深远。甚至可以猜测,即使斯拉格霍恩愿意跟她们畅聊里德尔的故事,他所提供的也有可能是误导信息。
更何况,邓布利多当初也并不信任斯拉格霍恩……这是个敌我未明的人物,和他打交道风险太大了。
于是在此时,忽然跳入斯黛和西弗勒斯眼中的梅乐思教授简直就是个绝佳人选。
她是完全没有机会参与进来的人,因为按照年龄来讲,老太太没准没能活到第二次巫师战争的开幕。
那么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她们不知道梅乐思教授现在是否还在世。
斯黛握着羽毛笔,构思着该如何落笔,她必须找到个合理的借口,去梅乐思教授的家里拜访,这需要谭雅给她打打掩护。
西弗勒斯见她已经开始写信:“你能保证万无一失?”
“如果谭雅目前在英国,我不敢保证她能逃脱你们这些摄神取念大师的魔爪,但她远在亚洲,那我就敢说,她比赤胆忠心咒还要靠谱。”斯黛将写好的信交给佩姬,又给它挂上牛肉干,“这封信很重要,一定要早早送到。”
佩姬展开宽大的羽翼,扑腾出窗户。
也是此时,门外传来一阵细微清脆的敲门声,像是猫儿在拍门一般怯生生的。
斯黛看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看向一旁的时间——19:58。
“进来。”西弗勒斯道。
门被小心地推开,两个纤细的人影从门缝缓缓挪了进来,是安吉丽娜和艾丽娅。两个女孩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惴惴不安,在看见斯黛也在办公室里时,她们显得更加羞愧,艾丽娅的头都快埋进衣领下面了。
“晚上好,海克森教授,斯内普教授……”
“约翰逊小姐,斯平内特小姐,你们倒是很准时。”西弗勒斯保持他一贯的嘲讽,冷漠道,“把矮柜下面那桶蚂蝗的口器去除干净,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斯黛没少往西弗勒斯的办公室跑,但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给学生关禁闭。
两个女孩将满满一罐蚂蝗抬到桌上,开始专注低头处理,房间内只能听见虫身蠕动的黏着声。
斯黛眉稍轻抬,一脸讶异:“你要那么多去了口器的蚂蝗做什么?是想拿复方汤剂泡澡吗?”
西弗勒斯一见斯黛抬眉毛就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她们拿遗忘药水给其她学生喝,这可不是一件能被说情的小事。”
斯黛有些意外,她看向一旁头也不抬的两个女生,目光从她们身上滚过,这下是真的讶异了:“安吉丽娜和艾丽娅?她们看起来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人不可貌相。”西弗勒斯道,“约翰逊小姐,斯平内特小姐,我希望你们能从这次的事情中吸取一些教训,现在还有学生因为你们的举动而躺在医疗翼。”
安吉丽娜和艾丽娅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闷着声音应下。
“那么,你们为什么会这么做?”斯黛忍不住走到两人身边,蹲下身与她们平视,温声问道,也是因为这个举动,她看见了艾丽娅有些泛红的眼眶。
两个女生看了斯黛一眼,然后又迅速移开视线,手里的动作也不敢停。
安吉丽娜犹豫片刻,才小声道:“我们……我们只是想要报复一下那些嘲笑艾丽娅的人。”
“嘲笑?”
“是的。”艾丽娅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们……她们骂我泥巴……泥巴种,我……我只是想让她们忘记这件事……”
斯黛一怔。
这次先反应过来的是西弗勒斯,他眉头紧锁:“你们之前怎么没说?”
“弗雷德说了!他和乔治跟费尔奇先生解释好几遍……”安吉丽娜立即高声反驳,小女孩稚气高昂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内。
艾丽娅已经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了。
“但是费尔奇把他们带去关禁闭了,我到了之后你们并没有再向我阐明情况。”西弗勒斯不悦地合上案边的书,书页哗啦啦的声音如同破碎的警告。
今天下午的场景格外混乱,以蒙太为首的小团体,在落单时被弗雷德和乔治联手摁在走廊的角落灌遗忘药水。
当时大部分教授都在吃饭,弗雷德和乔治连着蹲到了两个落单的学生,刚灌完药水就被费尔奇当场拎走,等待他们的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折磨人的禁闭方式。
等西弗勒斯赶到现场时,被灌药水的学生已经被送进医疗翼,只剩下一群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还在原地愤愤不平,她们七嘴八舌地告诉西弗勒斯关于蒙太等人被施暴时所发生的一切。
她们格外点出,除了被带走的韦斯莱双胞胎外,在场的还有安吉丽娜和艾丽娅,就是她们将药水递给的韦斯莱双胞胎。
当西弗勒斯质问安吉丽娜和艾丽娅时,两人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了,其它一个字也没多说。
“你们——”西弗勒斯脸色灰青,像是冻结了风暴,“回你们的寝室去,写两份书面检讨给米勒娃。”
安吉丽娜和艾丽娅没想到西弗勒斯会说这样的话,两人立刻把罐子收好,塞回矮柜下面,道了声再见,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格兰芬多休息室。
斯黛全程在状况外,她不解眼前风卷残云地发生了些什么。
西弗勒斯闭上眼,摁揉着鼻梁两侧,当他再睁开眼时,对上的就是斯黛那张近到咫尺,写满探究的脸。
她的眼瞳不染纤毫杂尘,剔透得像是盏盏窥心镜:“你好反常,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呼吸一滞,他想后退,但是斯黛牢牢握住了椅子的扶手,已经靠在椅背上的西弗勒斯避无可避。
斯黛眨眨眼,真实地发出困惑:“你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