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黛此时的行为比黑巫师还要黑巫师,再一次刷新了西弗勒斯对她的认知。
因为斯黛几乎从没用过这个咒语,起初阴尸的动作还有些粗疏拙劣,四肢像是拼凑来的散装产品,各走各的。
不过很快她便将此咒语运用娴熟,甚至让阴尸摆脱了同手同脚的毛病。
“里德尔为什么会留阴尸在这里,难道他完全没想到吗?”斯黛由衷地疑惑,仿佛自己在说一件人人都能想到的事,类似“饿了不就应该吃饭吗”这种常识。
“没有正常的巫师会这么想。”西弗勒斯闻到扑面而来的腐臭浊气,熟练地给两人套上泡头咒,“让我们看看别出心裁的点子王这次出的主意效果如何。”
斯黛已然习惯西弗勒斯的这种让人讨厌的揶揄口气,她掀起眼皮瞟了一眼对方:噢,嘴角上扬了两个像素点,这代表他非常认同。
“谢谢,建议下次能够直白地夸我脑子灵光。”
僵尸飘行只能操纵人体的关节像是提线木偶般的活动,但再精湛的木偶师也无法控制其吞咽。
斯黛认真地考虑是否要用上掏肠咒,直接把绿液塞进阴尸体内。
这个想法才刚一开口,西弗勒斯立刻使用缴械咒,把斯黛手里的魔杖弹飞,声色俱厉地批评了一番这种骇人的做法。
“好好,那我换个办法。”斯黛打断西弗勒斯的说教,又思索片刻,决定索性用武力解决。
她让阴尸平躺在地上,把杯子变成海碗,袖子一挽,舀起液体就往阴尸的嘴里灌,再强行掰动它的下巴让其吞服。
随着斯黛的灌注,西弗勒斯看见绿液居然真的在不断减少。
这个方法居然有用!?
他面露古怪。
里德尔估计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会被人用这种方式破解自己留下的难题。
在斯黛亲手给阴尸喂下五碗绿液后,石盆终于开始见底,一抹金色从绿液中冒出头,那是一枚有明显手工迹象的金属物。
“果然有东西!”
斯黛趴在石盆边,仔细辨认着那个金属物,她嘴里开始呢喃念诵着各种咒语,试图检测这个物体是否被施加过黑魔咒,或者抹过什么毒药。
西弗勒斯见状,并没着急过来,而是先将喝了一肚子水的阴尸赶回湖里。
他担心阴尸喝下这种不知名液体后,会造成什么不可估的危险。
但当他做完这些后再一回头,便看见斯黛已经把那个物件从石盆里拿出,甚至她还把魔杖叼在嘴里,腾出双手去鼓捣起来。
“把它放下!”西弗勒斯冷声高喝,“上面可能有诅咒。”
他顾不上其她,冲过去想检查斯黛的身体有无异状时,斯黛把一张折叠的羊皮纸从那个物件中取出,举到西弗勒斯的脸跟前。
她从纸后探出头,眨眨眼:“……并没有诅咒,可能还有个好消息,我们好像来迟了一步。”
……
自从获得挂坠盒后,斯黛和西弗勒斯对魂器调查便陷入了僵局。
她们本想继续追踪里德尔在这之后的动向,为此甚至潜入过一次魔法部。
在魔法部,斯黛的确发现了进一步的线索,但只能说聊胜于无:
里德尔作为霍格沃茨数十年来难得一见的优等生,毕业那年魔法部的国际魔法合作司曾向他伸出过橄榄枝,想要聘请他在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工作。
这是个对大多数巫师来说都十分有发展前景的工作,是千分之一的好机会,但里德尔却拒绝了。
他称,自己常年只在霍格沃茨生活,对魔法世界寡闻少见,他计划给自己一个gap year,希望有更多阅历后再入职魔法部。
当年与他对接的帕金森女士认为这个理由极具说服力,从她的记录中能看出她十分欣赏这个谦逊杰出的男巫,末尾特别提到希望一年后再次录用他。
但一年后帕金森女士似乎被调离了原岗,这则记录不再被更新,而里德尔的下落从此再也无从得知。
或许邓布利多会知道,但西弗勒斯不想在解决所有魂器前透露给邓布利多更多的信息。
这么看来,他们好像暂时走入了一个死局。
在没有进展的时候,就再次把所有线索捋一遍。
——这是斯黛的想法。
她和西弗勒斯决定先回到弥诺丝庄园,当然,斯黛最终也没像她信誓旦旦说的那样,骑着扫帚从英国飞回埃塞俄比亚(少说要飞十个小时以上,她屁股还想不想要了),最终还是被西弗勒斯带着随从移形回来的。
可能是西弗勒斯的魔力更加精进了,也可能是他对路线更加熟悉了,不管哪个原因,这次西弗勒斯移形的次数锐减,能够带着斯黛一次性穿越数百公里。
——何其恐怖的强悍魔力!
而这些都是有代价的。
结束移形后,脸色发白的不再是斯黛,而是魔力几近透支的西弗勒斯。
“其实也不必这么拼的,大不了我们在路上多耽搁一会嘛。”斯黛一边冲咖啡一边叹气,她往杯子里凭空丢进两块冰,又将萃取出的咖啡液倒入杯中,施施然递到靠在沙发上静默不语的西弗勒斯面前,“尝尝新豆子,喝一口就神清气爽啦。”
西弗勒斯抿着咖啡,闭眼小憩,任斯黛在旁边叽叽喳喳,他都不想再多说一个单词。
没有晕移形的斯黛此时活力四射,她回到庄园的第一件事除了冲咖啡外,就咋呼地喊来奈丁,让她赶紧做一顿洗尘宴。
这段时间为了不被人发现她们非法跨境,斯黛和西弗勒斯几乎可以说是在“四处流窜”,就没吃上过一顿安心又美味的饭。
多数时候,西弗勒斯靠面包就能对付,但斯黛可不行,她几乎每餐都要吃肉,按她的话来说:没肉吃就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更何况,她才十八岁,还在长身体呢。
她的确是在外野惯的性子,但可以的话,谁能拒绝松软的床和肥嫩的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