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褐色皮面的大部头书,封面印着水波般的紫色花纹,装帧普通,平平无奇,可一旦翻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恶魔的低语也不过如此。
整本书几乎离不开暴虐和杀戮,与其说是尖端黑魔法秘密,不如说是杀人魔法大全。
西弗勒斯呼吸一滞,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曾经在霍格沃茨的禁书区见过这本书。
不过因为此书的作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加上它本身又厚又重,所以一直被放在角落吃灰,几乎不会有人会提起心情去读它。
——除了伏地魔和斯黛,截然不同的二人在阅读这方面倒是惊人的一致,就是两个不折不扣的吃书怪物。
眼看困扰自己半生的谜团就这样被解开,除了扑面而来的不真实感外,西弗勒斯心头还涌起一阵许久未有过的酸意。
为什么他那么多次在图书馆与这本书擦肩而过,都没想过要去翻开它?他无数次与谜底只有咫尺距离。
“日记本,纳吉尼,带诅咒的戒指,莱斯特兰奇金库里的某样东西。”斯黛没有注意到西弗勒斯的走神,正数着已知的魂器,“他的灵魂起码已经裂成了五瓣,怪不得到后来会变得那么疯,任何人把自己的灵魂当西瓜一样切开再分出去,状态都不会比他要好。——不过按照邓布利多的想法,哈利波特或许也算得上是一个魂器?”
斯黛一撇嘴,看得出来她并不认同邓布利多的想法,她将书页上的某一处指给西弗勒斯看,那里写着魂器的封印须知。
她又看向西弗勒斯,挑起眉头,露出一副“不必再多说,你一定心领神会”的表情。
斯黛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费太多口舌就可以快速达成一致,如果她们在一起说了很多话,那一定是在辩论,而在通常情况下,还是斯黛引起的辩论。
西弗勒斯扫过斯黛给他指出的重点:
书中提到,魂器的制作分为两大步骤,第一步,用谋杀来使魂器分裂;第二步,施咒封印魂器:这一过程需要献祭出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将它连同被分裂的灵魂碎片一同封印进选中的容器内,并在念咒时怀抱着不惜一切代价来换取长生的满腔执着。
只有这样,灵魂才完全封印在器皿中,算是彻底地完成了魂器制作。
而献祭的这个身体部分并没有限制,就算是一根头发丝一块指甲片都可以,不过当然了,割舍的越多,魂器也就越强大,越容易产生自我意识。
拿目前所知的伏地魔的第一个魂器,日记本来举例:它远比普通的魂器更为强大,或许伏地魔制作它时,相当慷慨地分出去了不少的灵魂和身上的某些零件。
与之相反的是,伏地魔在无意间创造哈利波特这个“魂器”时,他只完成了第一步。
这么看来,从理论上来说,哈利体内的灵魂碎片是能剔除的,他不是非死路一条,邓布利多以此断定哈利波特必须赴死未免有些武断。
“我觉得邓布利多教授太坚信预言了。”斯黛嘀咕道,她认为邓布利多有些过于想顺应预言,而对许多事情没有进一步争取。
好吧,邓布利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但如果是她,她一定会争取试试:各个方向都努力一下嘛,也不损失什么。
尽管西弗勒斯知道这一点,他不确定“一件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都无法做到的事”是否真的能够实现,但当他看见少年眼中兴奋又无畏的光芒时,西弗勒斯将尖刻的讽刺吞回肚里。
他不想看起来比一个小孩子更畏畏缩缩,他更不觉得自己的魔法天赋比邓布利多差太多,而他又如此年轻。
某些角度来说,分院帽也没做错选择,斯莱特林的傲慢在西弗勒斯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斯黛又懒回成一只无脊椎动物,软在沙发里,慢悠悠道:“我们可以把小哈利带回庄园,好好研究一下那片灵魂,那玩意已经在他脑子里扒了九年,再晚点没准真没机会取出来了。”
西弗勒斯蹙起眉,反对:“他不能看到我。”
西弗勒斯是留在伏地魔身边的一级警备地雷,非必要关头绝不能暴露,万一在她们研究灵魂碎片时,伏地魔借哈利的眼睛看见了西弗勒斯……想想就觉得可怖,这风险太大了。
斯黛耸耸肩,反而不以为意:“复方汤剂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
次日。
斯黛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前一天晚上西弗勒斯死活要关上的挡光板,然后她在二楼找到西弗勒斯,见他还在研究那瓶紫色毒药。
“你在做什么,西弗勒斯?”
“你应该称呼我先生,或者教授。”
“我已经毕业了。”斯黛耸耸肩,“而且我认为我们关系进展得还不错,可以直呼名字。”
“如果我没记错,海克森,昨天我刚把你从二楼丢下去。”
“但随后我们就敞开了心扉。”斯黛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绕弯,“——这瓶药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它或许可以用来消灭魂器。”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在羊皮纸上记录称量数据。
虽说蛇怪的毒液和格兰芬多的宝剑都可以摧毁魂器。
但蛇怪要哈利波特入学了才能打开密室(除非他能找到第二个蛇佬腔),而格兰芬多的宝剑他也没办法拿到(除非他当上校长),那么就必须找到其他的可以摧毁魂器的东西,必须是一种强大的难以破解的魔法。
“你真是个天才。”斯黛又一次感叹道,“如果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你安静。”
斯黛扬了扬眉毛,好吧,男人年近三十脾气臭点也是常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