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虚无的荒诞之中,望着对方遁出光影的束缚,消失于漆黑的夜幕之内。
哈哈,我们可是同饮过稀世琼酿的知己啊,那小子居然毫无半点执着......
即便这本《天启法则》已不再值得崇敬。
所以我才在这一天跨出繁华小镇,与狱外一名囚禁的异士相会。
我感到体内炽热,因外溢的鲜血太多,无法积蓄体温,我常想,自己或许在三十年前那次刺杀成功时就应陨落。
或许,在这世间,我连魔神都无法成为,只剩下绝望、孤独,或许会尝试找寻除圣光之外的信仰,却依旧压抑着内心,躲藏在弥漫刺鼻颜料味的房门外,蜷缩成一个与世隔绝的悲哀疯子。
就在那时......
当然,我清楚自己追寻的目标。
或许没人会怀疑,在我一生中,从未像此刻这般深感其重要。
然而......华生在这样的时刻,明明可以一枪贯穿我的头颅或心脏,但他没有。
随后......
一道光芒自天穹降临,天边的乌云罕见地散开,洒下皎洁的月光,文森特抬头,看见了星辰在云层下的闪烁,血液流失,我的视线渐行模糊,那一刹那,我仿佛看见满天的光环,如同未干的油画,由未知的力量牵引着,旋转成模糊的旋涡。
我晃了晃因失血而轻飘的脑袋,然后用手撑住墙面,缓缓站起,染血的衣衫离开地面,拉起一道道粘稠的血线。
正如但丁那个老家伙所言,那个世界早已不属于我们这些人了。
伦敦的夜晚一如既往,之前的雨并未在地面上留下多少积水,一些马车夫似乎得知下城区的电力中断,纷纷朝泰晤士河对岸赶去,或许想趁着这难得的停电,多揽些生意。
是否该一声令下,将他们尽数击溃呢?
老乞丐艰难地站起身,拖着残废的腿,一步步迈向屋内。
贝克街,221b号。
当眼前这枪即将发射子弹的瞬间,其实我可以躲避,但我选择让那些火药与弹片在我身上炸开,感受那份舒缓。
街头,数不清的枪口瞄准了我,却无人开火,因为队长格雷格森并未扣动扳机,我只是轻松地对准老人,额头上细汗涔涔。
那是一个即将走向死亡的长者。
回想这些月来挑选继承者的过程,似乎无人能抵挡【开膛手】的诱惑,即便是霍普金斯那样的人,在失去杀人能力之前,也逐渐放弃了自己坚守的帝国法规。
刚才那一瞬的变故并未给这条街带来太大破坏,除了路面多了一道不算浅的沟壑,一面墙壁的垮塌,几乎没其他损失。
我踉跄前行,单薄的衣摆滴滴答答地流淌着什么,那是血,但在狂风中,来不及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老乞丐走向人群,全副武装的人纷纷让开道路。
这是我为那个世界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为何要看着那个在帝国搅动了几个月的罪犯就这样离开?
华生,我始终未曾改变,甚至因为一个男人毫不犹豫地向自己开枪。
卧室中,南丁格尔并未受到太多惊吓,现在她更多的是解脱。
有时,秘密并非一定要揭晓。
因为隐藏秘密本身就留下了诸多线索。
就像那位老乞丐对南丁格尔的刺杀......
首先可以确定,南丁格尔在他眼中并非必须消亡的目标,或者说,不必急于杀害。
否则,凭他的实力,随时可以悄然现身,夺走对方的生命,而非以少女的生死作为试炼。
既然如此,便可以从老乞丐这个人入手。
他在乎什么......
从前与华生的交谈中,他曾偶然提及这位神秘老人,据他所说,这老头对生活质量并无追求,是个睡在垃圾堆旁也无所畏惧的人,既然如此,他对美的渴望就可以排除在外。
那么,他十有八九是重视外界因素的人,说得更直白些,是那种发现自己拥有某种能力,便痛苦无法忽视它的家伙。
一句帝国的古谚,“力量越大,责任越大”的坚定信徒。
所以......南丁格尔断定。
然而,在所有相关报道中,从未有报纸提及过你的契约恶魔。
嗯......当然不是诺帕,这个大姑娘的确对机械有些天赋,但就算能徒手组装蒸汽战车,也无法左右战局。
你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一名契约者,无法召唤契约恶魔并进行一定程度的操控。
但若是没有能力,那就成了普遍意义上的“圣母”。
“应该吗?”
这可不是诺帕......毕竟那个大丫头总是在你身旁。
不过......这种事情无论谁都会感到惊讶,若颜筠峰前往战场,无疑会使前线军人的伤亡率降至极低。
八阶契约者,各方面能力仅仅是七阶契约者的强化版,但有一个极为明显的标志,那就是他的恶魔无法在帝国境内主动召唤,因为受到圣光的屏蔽。
帝国对契约者能力的划分相当复杂。
若是拥有微弱能力,总能给周围的人带来些许便利。
好吧,又是一个在那个世界憋屈,总想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家伙。
因为那个男人有能力直接影响战事,你放弃了游历生活,投身环境恶劣的雷德克海峡,不就是为了推动战争走向更好的结局。
在这种划分之下,一个人很难明确知道自己处于哪个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