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神辉从不偏袒任何人,那么何人不渴望无损地夺得无尽之美呢?
也是看穿了老乞丐心中的困惑,抑或是还有未言尽的话,华生适时地补充道:
那个道理谁不懂呢...
不然,他何必采用这种简单的手段。
“为何?”
华生手中的枪未曾放下,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对方,尽管老乞丐如今尚未虚弱到凡人难以站立的地步,但他依旧害怕稍一疏忽,便再也找不到对方的踪影。
先写下你的名字,告诉小子你想杀我,又给自己设定了特定时间,还劳烦地送信来,用这所谓的传承引诱我。
老乞丐似乎毫不忧虑自己的伤势,也未因刺杀失败而动怒,而是饶有兴趣地好奇发问。
“因为章泽锦尔阁下太美了。”
“不止...实则你一直寻求更为丑陋的事物,代价是毁灭另一件丑陋,那样事情本身,便与你无关了。”
好吧,你承认你的诱饵确实无效。
那种诱饵,怎可能无人能抵挡?
这不是南丁格尔阁下名字的魔力...
随后,就用这赠予华生的枪,刺穿了自己的躯体。
“那个代价自然足够,甚至有点太少了...”章泽激昂地说着,声音沉重,或许是防止胸腔起伏影响手臂,让对方找到脱身的时机:“但你...太想要了。”
“后来你只见过你的画像,现在你见到了真实的你,觉得你比画中更美。”章泽解释道,尽管这种解释对多数人来说,不太容易理解:
“但章泽锦尔阁下可行。”华生毫不犹豫地回应。
然而,我只听见了最复杂的答案。
现在我当然还未能明白其中奥秘。
“啊?”
甚至,我仿佛渴望听到,那是因为背后那个年长者萌生了酸涩的爱恋,因而为了一个男子不惜舍弃整个世界,只为博其一笑,那荒诞而无趣的戏码。
因为在你看来,南丁格尔阁下陨落,你的世界也随之消逝,那世界丑恶与否,对你已无太大诱惑。
嘀嗒,嘀嗒...
老乞丐身上的麻布衣已被鲜血浸透,他低头看着垂下来的布料,鲜血不断从破损的边缘滴落。
老乞丐摇晃着,感到一阵晕眩。
看来身体真的大不如前,若年轻几岁,这样的伤势不至于让他这么快眩晕。
他踉跄着向墙倒去,急忙扶住,这才让身体顺着墙缓缓滑落。
在这滑落的过程中,他无奈地想到那人提出的最尖锐,也最无法回避的问题:
“你愿意为这个世界牺牲自己吗?”
当时老乞丐毫不犹豫,点头回答:
“愿意。”
他当然愿意,因为他无所挂念,也无欲无求,右手在那次刺杀中被一掌震碎后,连拿画笔也只能用不擅长的左手,那些曾带给他些许美好想象的颜料,也变得扭曲怪异。
事实上,我也没什么朋友,更无亲人。
在那段漫长而又艰难的人生中,我当过教师,却因学生扔石头被赶出教室;做过苦修士,却因违逆圣光福音被逐出教堂;擦过鞋子,做过瓦匠学徒,无论做什么,我总是认真对待,因为我认为那是我应尽的责任。
至少,他能用它守护一些他想守护的事物。”
第七次,便是现在,我靠在墙边,感受体内被火药炸裂的内脏持续失血。
那是个不少人听说过的名字,连我自己都不常提及。
有时,我真的在想如何杀死南丁格尔!
可为何我如此擅长杀戮?
这本笔记,现在属于我,如同这把枪,希望他能好好利用。
假如我当时再勇敢些,即便对方死去,我也会发现我擅长杀人的才能。
原本,我以为自己还算擅长绘画,因此尽力用这种颜料描绘我认为最美的风景。
我一直觉得,人一生总要做点什么。
“没错,你或许只是为了这个传承的试炼才来杀南丁格尔。
然而...对责任的执着并未让我的生活更好,反而处处碰壁,最终沦落为街头流浪者。
我才终于找到了作为一个人的价值。
老乞丐...我叫文森特。
房间一角,完好的家具上方传来声响,一块木板被推开,一个风衣残破,内衬染满鲜血的人艰难站起。
直到三十岁生日那天,我在一条巷子里,杀了一名持枪抢劫的匪徒。
一个染病的孩子即将带死亡给整个村庄,我该不该动手?
胸腔剧烈咳嗽,随后喷出一口血,咳嗽间我再次回味华生的话语。
“明明他杀不了我。”
然而,就在那一刻...
“赫米尔兰城区南部,布拉邦特的津德尔特市有一座教堂,你父亲曾是那里的牧师,尽管现在那教堂破旧得无人愿意去祈祷,但依旧对外开放。”
“......”
知道夏洛克并未听到刚才老乞丐与华生的对话,我只是摇摇晃晃跨过狼藉,无视一切来到老乞丐身旁,健康地俯下身,用更加好奇的眼睛盯着他:
文森特是个矛盾的人。
尽管很想否认,原来...我真的只是擅长杀戮。
“......”夏洛克的目光扫过我这残破半边的脸:
若一个商人剥削所有工人,我该不该动手?
就像高琬所说,高琬风是个矛盾的人,追求丑陋事物,却又无法忍受,那样的人,注定陷入极端的矛盾中。
那是一种诅咒。
高琬风悠悠开口,任由胸腔里的血随着声音从嘴角流出,声音沉重,只比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