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古瑞曼神域,皇权之巅——罗马法城
新帝弗兰克林阁下已降临这片权力中枢之地,原本,早在他到来之前,这座城市应已恭候多时,迎接新主降临。然而此刻,由于安保力量的整编、设施维护及城区部分修缮,古老之城依旧透露出几分混乱。
浩繁的运输车在石板路上疾驰,诸多建筑伤痕累累,弹痕斑驳,破碎的灵光灯柱散落街头,仿佛不久前才结束了一场浩劫。虽然主要受灾区限于内城,但谣言依然在外流传,幸好奥古斯汀大帝的陨落消息尚被严密封锁,只是如此动荡,又能掩盖多久呢?
原安保团队成员,一部分已被帝国司法部带走,更多人则在审判庭总部接受详尽的审查。
帝国司法部地底三层,一间审讯室内,巨盏灵火灯投下令人不适的光芒。一名仍着罗马法城卫军制服的士兵坐在灯下,炽热的光线令他背脊微汗。
\"身为第七卫队队长,麾下三十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弹药充足,足以支撑五分多钟的连续射击!可你们竟连十秒都无法抵挡?\"
阴暗中,司法部官员愤怒地质问。
一位帝王,帝国史上最伟大的统治者,退位之刻竟在帝都遭遇刺杀,此事无人能忍。因此,司法部的人员正不遗余力地审讯,希望寻得一丝刺客的线索。他们深信,卫队内部必然潜藏着大量内奸,否则无法成功。
\"六分钟,穿越外城至内城,三十三道关卡,每条道路都有巡逻,他如何穿透?若无接应,就算我信了犬的邪,也不会相信此事!\"
\"下水道中漆黑一片,我亲自查看过!谁能在那种黑暗中一分钟内穿行五条街巷?\"
\"两人突破七支队伍围困的大厦,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说过无数次,婴儿诞生时会啼哭,野猫交配会有声响,有些事物必然伴随声响!枪械发射子弹,也必然有声音!绝对,绝对会有声音!\"
四日过去,地底审讯室中,每个审讯者都烦躁不已,并非因为他们得不到线索,相反,面前的士兵积极配合,几乎无所不言。
正是因为这样,审讯者们越发不安。他们发现,那股仅用半小时便摧毁整个城区防线的可怕力量,似乎真的只有两个身影。
而与司法部这股烦躁愤怒的审讯气氛截然不同,教廷所属的审判庭中,针对刺杀的审讯却寂静紧张,甚至能感受到一丝恐慌的气氛弥漫。
一名联络官放下电话,对面前的审判长深深吸气:\"暂时驻扎伦敦的审判员已亲赴城郊军事基地,他对圣光进行了启示,那恶魔自实验结束后,一直存于地库,无人能将它转移。\"
\"不可能,换一拨人继续查!\"
审判长疲倦地揉着眉心,四天来,他带领的团队沉浸在荒诞与惊惧中,无暇顾及帝国老皇帝的死,他们关心的是,为何一直没有任何运输记录的三级大恶魔会出现在山巅公路旁。
战斗过的四位契约者已悉数陨落,名为深红的大恶魔独自撕裂了四只同级恶魔,其战斗力令人惊叹,但更令人恐惧的是它的“现身”。
那位生还的刺客似乎无意隐藏,他声称恶魔是被召唤而来...
在这个奇异的世界中,这样的消息无疑是荒诞的,荒诞得令人难以置信,以至于它被严密地封禁,唯有那几个参与调查的队伍知晓其存在。
然而,尽管已经派遣了三波调查者,结果始终如一。
那个恶魔,无法逃离那个神秘的军事要塞。
联络员擦去额上的冷汗,他是少数知情者之一,这些天他几乎没有合眼,一闭上眼睛,那只巨大的恶魔从虚空裂隙中冲出,一爪子将他拍成碎片的恐怖景象便会浮现眼前。
他犹豫片刻,鼓起勇气,试探性地提议:“或许我们可以派人去一趟圣光神殿,那些神仆或许能给出一些解释。”
伦敦的市政厅效率从未如此之高,上个月刚提出在市内所有街道安装灵能照明的计划,现在便已接近完成,只是那些被挖掘的路面尚未复原,显得凌乱不堪。
贝克街并非主干道,因此未被列入规划,昏黄的灯光依然如旧,将空荡的街道映照得寂静凄凉。
一辆灵兽驾驭的马车悄然停在221号门前,艾琳·艾德勒女士步下马车,而她身后那位沉默的随从无声无息地跟随,仿佛能在阴影中瞬间消失。
“咚咚咚”
她敲响了221号的大门。
很快,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木质门扉缓缓开启,一名身着白袍的圣职者无声地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艾琳步入贝克街中央的古老房屋,如同所有女性一样,环顾四周,嗅闻空气中淡淡的圣洁花香,似乎颇为满意。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坐在茶桌旁的女子身上。
她微笑着走近,看似礼貌,但面对一位教会圣女,她并未虔诚地鞠躬,更未下跪朝拜,只是露出礼貌的笑容,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或许可被视为不敬。
但这两位女性并未因此产生异议。
她们初次相见,且素未谋面,毫无交集。
在这样的关系下,能让两位女性约定见面的,不是金钱,便是男子。
无论是教会的圣女,还是艾琳女士,都不可能缺少财富。
因此,答案自然是后者。
艾琳坐在哈德森太太对面,没有自我介绍,没有寒暄,直截了当地问:“他在哪里?”
“血狱”
哈德森太太简单的话语,让艾琳小姐紧握了拳头。
“教皇陛下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吗?”艾琳又问。
“你应该清楚,帝国中能让教皇束手无策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是圣光神殿,另一处就是血狱。”
艾琳缓缓吐气:“他们进去多久了?”
“我身为教会的圣女,也被血狱拒之门外,不过据我所知,至少已有半月之久。”
闻言,身后那位一进门便仿佛消失的仆从眉头微皱。
她想起自己曾在那个可怕之地待过两天,便几近崩溃,而那两人竟在那里待了半月。
岂非早已成了疯子?
教会与政体有着根本的不同:
前者依赖信仰,存在于人们心中,依靠圣光对人类群体的实实在在的庇护,以及人们在灾难前的精神寄托。
后者则是生活的必需,是人类社会形成的必要条件,是街道、住所、工作、薪资,是每个人生存下去的基本需求。
简单来说,教会的存在依赖于信徒的虔诚供奉,而帝国政体的存在,则是必然的。
这种天然的差异使得教会无需过多的实际付出,仅凭信仰二字,就能获得庞大的民众力量。
同时,这也自然导致其根基只能依赖信仰,只能依靠信徒发自内心的信念。一旦人类不再崇敬教会,教会必将衰亡。
教会初创之时,第一任教皇显然看清了这一点,于是,血狱应运而生。
任何教宗或教职人员,无权干预血狱的运行。
这条规则,就如同圣光神殿的神圣不可侵犯,不受法律束缚。
因为信仰使人盲目,极度虔诚时,不分是非,血狱属于教会,却不归属教会高层管理。只要不影响社会正常运行,即便是教皇亲自来救人,也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圣女的母亲被关在这里,也不会受到任何赦免影响,因为这种行为将动摇信仰根基,导致教会崩溃。
因此,教会在内的地位越高,对血狱的影响力越小。若坐上教皇之位,对血狱的控制力几乎为零。尊贵的圣女殿下想进入血狱探视一人,也需要经过重重审批,一个月能得到答复已是迅速。
至于被囚禁在血狱中的罪犯,自然是最凶残的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