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老爷子也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可他今年都七十了,黄土都快埋到脖子了,最后的念想不就是想看唯一的外孙结婚生子吗。
以前是这榆木疙瘩不开窍,谁也拿他没办法。
现在好不容易开窍了,不催他抓紧一点,万一小言看上别人了,谁来给他当外孙媳妇?
“姥爷这不是替你担心吗?小言多好啊,你不赶紧下手,被人截胡了可咋办?”
“放心,您外孙媳妇跑不了。”贺鸣沧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自信地说。
想到那个无比契合自己的娇躯,内心无比地笃定。
她就是自己的女人。
谷老爷子看他这样就知道铁树是真要开花了。
有这句话,小言这个外孙媳妇就稳咯。
有了外孙媳妇,曾外孙子还远吗?
“那姥爷就等着抱曾外孙子了。”
一想到曾外孙子,谷老爷子瞬间感觉自己还能多活几十年。
贺鸣沧眼眸闪了一下。
抱曾外孙子?
慢慢等着吧,谁要生这碍事的玩意儿?
他只想抱香香软软的媳妇。
看着拿着碗筷出去清洗的外孙,因为腿伤走路有点跛,谷老爷子眼里闪过一丝悲痛。
站起来一边轻轻捶打着自己老腰,一边不经意地当说道:“姥爷老了,活到现在这辈子算是够本了,可人家小姑娘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好日子。作为男人,就得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是别耽误人家比较好。”
贺鸣沧的脚步顿住了,愧疚地看着自家姥爷,“姥爷,我……”
谷老爷子止住他的话,“不用说,我都明白。姥爷也知道,有些责任,我们责无旁贷。可是,”
叹了口气,“可是人家女娃娃是无辜的,你把人家牵扯进来之前该考虑好这些。”
将外孙交给国家他不后悔,可是看到向来意气风发的外孙如今只能瘸着腿窝在这个山沟沟里,他着实心痛。
贺鸣沧认真地向他保证,“姥爷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不管是姥爷还是她,他都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谷老爷子挥挥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转身慢慢步进了屋。
留下贺鸣沧清隽的脸在煤油灯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神情莫辨。
接下来几天,言寄欢领到的任务都是打猪草,伏建霞也一样。
俩人天天结伴一起上工下工,关系好了许多。
就是伏建霞手速依旧很快,总是半天就将一天的活干完,然后下午就不见人影了。
留下言寄欢孤军奋战,每天痛苦不已地跟猪草做斗争。
即使是一天三趟都出满勤的工,她每天的任务也只是堪堪完成而已,交任务的时候她都不敢看石爷爷的眼神。
都说她担不起那个虚名咯。
没有贺鸣沧这个人形挂王帮忙,她这个干活渣渣就原形毕露了。
即使用了精神力,速度也快不到哪儿去,想超额完成是不可能的。
而且好几天没看见贺鸣沧了,她的精神力更要省着点用才行。
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她没有再看见蛇了。
这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经常作为最晚回来的那个人,言寄欢今天一踏进知青院,就发现院里的氛围有些古怪。
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着八卦的光芒,两只手忙活着做晚饭,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门口。
那个神情,就像是在等唱戏的主角登场一般望眼欲穿。
她进来时,还在好几位男知青的眼里看到了很明显的失望之情。
这得是多大的戏啊?
连她的个人魅力都能掩盖。
言寄欢正想找荣予鹿了解情况,就看到她红着眼从外面进来了。
后面紧跟着焦急不安的宋星河。
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小鹿你听我解释,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所有人的眼神刷地一下子就亮了。
来了!
主角登场了!
言寄欢也来了兴趣,眼神反复在两人身上流连。
见两位主角的戏份一直卡在,一个拼命说你听我解释却怎么也不说下一句,另一个红着眼捂着耳朵表示我不听我不听中,反复播放。
看了半天,愣是一点关键的消息都没透露出来让她知道。
不动声色地凑到一位正在择菜的女知青旁边,小声地询问:“什么情况?”
正巧,被她询问的人就是那天在餐桌上说要把自己的菜让给言寄欢吃的那位女知青,叫张连云。
看见言寄欢凑得这么近,她还有点紧张,将手里的空心菜放下,也跟着小声地回答:“今天我们下工回来的路上,有人拦住宋知青向他告白了,荣知青也在场。”
哇!
这么勇?
言寄欢张大了小嘴。
怪不得所有人都这么兴奋。
这种事在乡下算得上大新闻了吧。
这么劲爆的现场没看到真的好遗憾啊。
原来他们上工是这么好玩的,还有热闹看。
不像她,总是自己割猪草,都跟不上大家八卦的速度了。
“然后呢?”
“然后?”张连云被她问住了,“然后都说荣知青自惭形秽哭着跑开了。”
“自惭形秽?还哭着跑开了?”这下换言寄欢愣住了。“她不是该上去宣示主权才对吗?”
“人还有主权?”张连云不解。
“当然有啊。”言寄欢趁机给她洗脑……啊呸!是科普,“我们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在搞对象,伟人都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搞对象就是耍流氓,那他们两个肯定是要结婚的是吧。”
张连云连连点头。
不止她,旁边听着的人都跟着点头。
伟人的话是不会错的。
“既然是要结婚的,现在有人当着荣知青这个未来合法配偶的面,向宋知青表白,那就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啊,还是知三想当三!”
“遇到这种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我们不能退缩,要拿出气势来,狠狠地骂她个狗血淋头。”
“当然,”言寄欢顿了顿,“有一种情况要特殊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