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在廊檐下瞎聊着,期间于月珠从西厢房出来过一次。
见她们俩人坐在门口,连脚步都放快了好多,速进速出,绝不停留。
只是进去后重重地甩了一下门,发出好大一声响。
言寄欢懒得搭理,荣予鹿却有点看不惯,“这人是什么臭毛病,一不如意就发脾气。当谁都是她妈呢,都得惯着她?”
“你这不也没惯着她吗?”
“我才22,看她的样子没准比我年纪还大呢,我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
言寄欢失笑。
这女配也太损了。
宋星河和伏建业赶在下工之前把灶台砌好了,言寄欢和荣予鹿终于有事干了。
那就是把杂乱的厨房收拾好,不能耽误了大家做晚饭。
新砌好的灶台得晾个几天,干了才能投入使用,所以这几天还是得跟老知青们一起轮着用灶台。
言寄欢当晚就尝到了男主的手艺。
不得不说,没啥好期待的。
不知道是手艺有限还是食材有限,总之味道是一言难尽。
浪费粮食可耻,言寄欢含泪硬着头皮吃完这一顿饭的。
上贼船了,呜呜~好难吃。
艰难吃完晚饭后,女知青照例是收拾卫生和照看自留地的蔬菜瓜果,男同志则是负责挑水劈柴这些体力活。
大家分工合作,一切都有条不紊。
除了言寄欢手滑好几次差点把碗摔碎,荣予鹿提心吊胆地在一旁看着。
惹来于月珠几声意味不明的冷哼。
不过没有人理她。
忙完后又是漫长的排队洗漱。
洗澡房和厕所都在知青院外头,男女各有两个,对于知青院十几人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大热天的,忙了一天,大家都出了一身汗,都想早点洗完好躺下休息。
男知青们还好,可以去河里洗,就连刚来的宋星河和伏建业也迫不及待地和老知青们有说有笑地结伴出去了。
女知青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排队等着。
言寄欢看了一下,排在她前面的还有七八个人,两个澡房,每个人大概需要十来二十分钟,也就是说她每天至少都得等上一个多小时才能洗上澡。
现在是夏天还好,这要是冬天,烧好的水都凉了还没轮到她呢。
乡下的日子可是真难熬。
女主可一定要努力考上大学离开这里。
等忙完躺在被窝的时候,还不到九点,但是乡下没什么活动,也没人舍得点灯,窗外黑乎乎的一片。
这个点有些早,而且下午睡多了,言寄欢现在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只干瞪着眼看着屋檐上的横梁。
荣予鹿则是被宋星河叫了出去,等回来时,不出意外又是一脸的羞涩。
看见言寄欢戏谑的眼神,脸更红了。
言寄欢懒得打趣她,只说了句:“把灯吹了,睡吧。”
明天还得下地呢,谁知道下地是要去干嘛的,还是早点睡养足精神才好。
这一夜,言寄欢没发现有人再站在她们门前,也勉强算是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一大早,言寄欢就被上工的大喇叭给吵醒了,荣予鹿还是一点都没被影响,睡得正香。
言寄欢费了老大劲才把她喊醒,率先出了屋。
天刚蒙蒙亮,院子里知青们三三两两挤在一起洗漱,还有两个陌生的青年打着哈欠从西面的耳房走出来。
是队上轮流值守公粮的民兵。
北边的小屋门正敞开着,里面还端坐着个有些瘦弱的小姑娘。
院外的空地上,昨天看到的大队长柳志强正领着五个小队长在安排任务。
领到任务的村民就进来找小姑娘登记拿工具。
整个知青院人来人往,闹哄哄的,宛如街口的菜市场。
言寄欢一出现,院子里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所有人都愣住了。
明明衣着打扮跟大家差不多,除了衣服没有补丁,颜色和款式并不打眼,可言知青一出现,就显得灰蒙蒙的院子都亮了几分。
“我的个乖乖,这就是昨天新来的言知青吧?”一只脚刚迈进知青院的余绿兰心直口快地说出声,“长得也太俊了。”
这拔尖的身段和脸蛋,就是越长越开的陆家闺女都没她好看。
怪不得她家臭小子昨天回去后一直念叨呢。
她这一嗓子算是把在场人的心声都说出来了,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继续手上的动作。
刚刚还顶着鸡窝头在洗漱的男知青们则是加快了动作,三两下就捯饬好了自己的仪容仪表。
言寄欢对自己引起的关注视若无睹,拿着洗漱用品淡定地走进厨房盛水,再端出来走到女知青那边安静地刷牙洗脸。
大婶们还在讨论。
“好看是好看,可下地干活又不是上台唱戏,好看顶什么用?这小身板一看就干不了什么活。”
另一位大婶张兰月不以为然,上下扫了言寄欢一眼。
身高是够高了,可要脸盘没大脸盘,要屁股没大屁股,既不能干活又不好生养,就脸好看有什么用?
像她当初不就是因为长得瘦小被人嫌弃吗?
“哎呀,长得好看天天看着心情都能变好啊。”余绿兰反驳她,“又不是谁都跟你家一样,恨不得把闺女当牛一样使唤的。”
好看怎么了,她就喜欢好看的,她管得着吗?
“切,你也就嘴上说说,要真喜欢叫你儿子娶回去啊,娶回去放家里供起来,天天不干活让你伺候,看你心情还好不好。”
“言知青同意我就叫我儿子立马把人娶进门!”余绿兰信誓旦旦地扔下这话。
照她看她家臭小子乐意得很,不乐意就让老三娶。
反正能把这好看的儿媳妇娶进门她就乐意。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正在刷牙的言寄欢身上。
言寄欢:......
没想到她在下乡的第二天,连话都没说一句,婚事就被人安排妥当了。
淡定地把嘴里的泡泡吐掉,再不紧不慢地漱了几次口。
温吞的动作看得围观的人恨不能上手帮她加速。
“言知青你倒是回句话啊。”跟余绿兰拌嘴的张兰月看热闹不嫌事大,忍不住催她。
“你余婶子代他儿子向你提亲嘞。”
言寄欢看了她一眼,当她不知道这人想的是什么吗?
想看她笑话?
呵。
“原来在大队上的习俗是这样的,提亲居然连彩礼都不要的,只需要嘴上说一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