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家
作者:亲爱的小月亮   利马综合症最新章节     
    与周司机一同抵达白家后,白知延下车看着眼前这幢再熟悉不过的别墅。
    “知延少爷,我们到了。”
    “是啊,终于到了。”
    白知延轻轻勾起嘴角,先来到白家是他复仇的第一步,他从重生醒来那时起就一直在等这一刻的到来。
    而一边的周司机不清楚他心中所想,只以为他是在高兴自己可以与家人团聚。
    眼前的别墅夹杂着高贵典雅的韵味,进门后这气派不俗的气息扑面而来,无时不刻都在彰显这里主人的品味。
    只是白知延没有心思去欣赏这里的一草一木,上一世他已经看的够久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样子,卑微怯弱,甚至不敢大胆的抬头走路。
    想来自己当时还真是寒酸,在白政仁那样自视甚高的企业家面前摆出那副低微懦弱的模样,也难怪他一见到自己就会觉得心烦。
    恐怕当时他心中在一直懊恼为什么年轻时会与白知延的母亲在一起生下这样的儿子吧。
    “哎唷,让我看看这是谁呀——”
    刚进入室内大厅,一个轻佻讨人厌的声音就随之响起。
    白知延就算是不去看也清楚的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原来是我传说中的弟弟来了啊。”
    白济泰戏谑的语气让白知延深感不适,他抬眼望向正从二楼阶梯慢慢走下来的白济泰。
    或许是因为今天他没去上班,与上一世不同的是他今日并没有穿会让他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正装,而是松松垮垮的套了一件运动衫,之前总是梳上去的头发今日也全都放下来了,看起来更像是待业的大学生。
    “怎么?见到了长辈不知道要打招呼问好吗?”
    见白知延没有回应他也不恼,反倒是一边的周司机急的不行,小声提醒他。
    “知延少爷,这位就是济泰少爷,您的兄长。”
    这时白济泰已经走到白知延的面前,他比白知延高出大半头,挑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到了这个地步白知延不得不与他对视问好。
    “您好,白济泰先生。”
    白济泰听到这个称呼先是一愣,而后突然大笑 。
    “哈哈哈哈哈哈,居然这么叫我,你这小子是什么夜总会的陪侍生吗?”
    白济泰笑的张扬,额前的碎发随之颤动,脸颊两侧的酒窝也愈发明显,一张硬朗暴戾的脸上居然会有酒窝,与他的性格和长相真是完全不符。
    白知延无视他语气中的嘲讽,只是等他停下后淡淡的回应:“我之前确实有做过。”
    白济泰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下意识问出口:“什么?”
    “陪侍生,我确实有兼职做过陪侍生。”
    “哈?”
    白济泰本来是想嘲讽戏弄一下这小子的,但没想到他的反应与自己心想的结果背道而驰。
    他以为白知延可能会恼羞成怒却不敢发作,或者像个可怜虫一样红着眼眶想哭却只能忍受。
    可他的反应并不是这二者之一,看着他平静的脸,仿佛自己才是被戏弄的那一个。
    “看不出来你这么能干啊。”
    “您过奖了。”
    这二人之间暗流涌动,白知延面容平静如一潭死水,白济泰目光探究如一团烈火,反而是一旁的周司机被夹在水深火热之中不知所措。
    “周司机,效率不错,这么快就把人接来了。”
    门外白政仁的声音由远及近,三人齐刷刷回头看过去。
    年过五十的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一举一动皆显成功人士的气场,挺拔的身姿不难让人联想年轻时英俊的模样,也难怪母亲会爱上这样的人,白知延心想。
    “白会长,我的任务完成了就先退下了。”
    周司机终于可以逃离这个尴尬的场面,大厅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以及后跟上来的管家。
    男人走到白知延面前,打量的目光从上到下将他扫视一遍。
    “你就是白知延?”
    “是的我是白知延,您好。”
    白知延并没有被他的气场吓到,规规矩矩弯腰行礼。
    “礼仪还可以,我本以为你会舍不得你之前生活过的破房子,哭哭啼啼的不肯离开,看来你很识时务。”
    白政仁的话嘲讽意味强烈很让人不适,但白知延只能隐下所有情绪,恭敬开口。
    “母亲希望我可以拥有新的生活,即便是再不舍得,我也会完成母亲的心愿,与自己的‘家人们’共同生活。”
    白知延说话时狠狠咬重“家人们”,仿佛在提醒他们自己的身份与到来的原因,也像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忘记他们是怎样的存在。
    “我以为你的母亲教不了你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现在看来她把你养的不错。”
    “我的母亲从小教我最多的就是懂进退,知深浅。我深谙其道。”
    白知延说完后依旧乖顺谦卑的低着头。
    而白政仁听到他的话后微微诧异,眼前这小子与自己当初调查到的信息简直判若两人,他在想是自己的调查信息有误还是眼前这人在装模作样?
    只是这些对他而言都不重要,毕竟日久才能见人心,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有很长,他会亲眼观察这小子是否还存了别的心思。
    “刚才见你与济泰在说话,还以为你们相差的年龄较多没有共同语言,不过看来并不是这样,既然已经见过面了,日后就好好相处吧。”
    白知延恭顺的回答: “是的父亲,我会与哥好好相处的。”
    “我把你的信息档案迁到了银星,过几日开学就去报到,之后还有什么需要就找李管家。”
    “好的父亲。”
    白政仁吩咐后没再说什么就上楼了。
    但是一边的白济泰却看愣了,距离他叫自己白济泰先生的事还不到五分钟,在父亲面前就这样轻易改口了?
    这时家中的管家过来想要带着白知延去他的房间,只是白知延刚要走,胳膊突然被白济泰拽住。
    “你给我站住!”
    他受伤的胳膊还未痊愈,被他这么一拽伤口瞬时间裂开,鲜血即刻打湿了衣袖,只是因为他穿着黑色衣服并没有人看出来。
    “别碰我。”
    疼痛感让白知延皱了皱眉,语气冷淡的甩开了白济泰的手。
    “你这家伙,在父亲面前装模作样的,在我面前就暴露本性了是吧?”
    看着白济泰的脸,白知延没有丝毫退缩,冷冰冰的回怼他。
    “您今年已经27岁了吧白济泰先生?像个成年人一样活着吧。”
    “你这臭小子在说什么?”
    被年纪小的白知延教育白济泰简直怒不可遏,想再拽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教训他一番,但管家很有眼力见的隔在了二人之间。
    白知延见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白济泰看着多管闲事的李管家,伸出手指戳着他胸口,一字一句的问:“李管家,我们家养的狗什么时候开始还会对主人呲牙了呢?”
    看着白济泰发怒的脸,李管家面不改色,微微弯腰:“济泰少爷让您感到不适我很抱歉,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去照顾知延少爷了。”
    白济泰看着逐渐消失的白知延怒火中烧,他习惯性的去抓自己的头发,只是手刚抬起来的那刻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看着自己沾上鲜血的手愣住了,这是刚才他拉住白知延胳膊时伤口裂开时流出的血。
    “是血啊……”
    另一边,李管家早已将白知延的住处收拾妥当,一尘不染的房间,洁白崭新的床单,简约大方的家具,明亮整洁的门窗。
    白知延看着这里的一切都是干净利落优雅华贵的,只有自己是灰扑扑的与这里格格不入。
    “知延少爷,您的新衣物都在衣帽间内,这是您的行李,需要我帮您放起来吗?”
    李管家礼貌却又疏离的递上白知延的行李,白知延接过后轻声道谢。
    “辛苦您了李管家,我自己可以拿进去,我现在想休息一下,有需要我会叫您。”
    李管家在白家工作二十余年,无论是眼力还是情商早已超乎常人,看出白知延的抗拒,于是他不再多嘴,点点头离开了。
    看着李管家走后,他终于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了。
    白知延从行李箱中拿出纱布和药水,脱下上衣慢慢包扎,手上动作不停脑海中思绪如潮。
    今日他见到了白济泰,白济泰的性情暴戾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现在他还是日江集团的理事,无论是身体还是身份,以现在自己的能力暂时无法对付他。
    想到这里,伤口也包扎完毕。
    他还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或者是更缜密的计划才能与之抗衡。
    将自己的物品整理好后,他去衣帽间换了一件衣服。
    他摸着身上衣服柔软的料子不禁苦笑,他现在身上的一件衣服甚至可以抵过他与母亲一个月的生活费,怪不得人人都希望可以成为有钱人。
    折腾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一下,白知延掀开被子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睁眼时已经是夜间,李管家来到他的房间门口敲门。
    “知延少爷吃晚饭了。”
    白知延的睡眠很浅,李管家只是刚敲了一下门他就已经醒了。
    “好的,我马上下去。”
    他戴好睡觉前摘下的眼镜,确认自己完全清醒后慢慢下楼。
    但是餐桌旁并没有白政仁的身影,也许他又是回公司了,上一世的白知延也很少在餐桌上见到白政仁,所以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白知延很自然的坐在了白济泰的对面,拿起刀叉开始用餐。
    只是对面的白济泰十分碍眼,他并没有吃东西,而是正在一动不动的盯着白知延看。
    “你为什么换了衣服?”
    白济泰打破了沉默。
    “因为这是我的衣服。”
    “难道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知延的左臂,眼神炽热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扒掉他的皮一探究竟。
    “不是。”
    白知延没有回给他一个眼神,仍然在细嚼慢咽的吃着盘中的食物。
    见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白济泰突然觉得白日里的愤怒一扫而光了,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将视线转移到白知延的脸上。
    从未被渲染过的黑发浅浅遮住额头,蠢笨的黑框眼镜很好的掩藏住了他所有的情绪,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划痕,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有种病态柔和的美感。
    白知延只当他是个透明人,一口一口将盘中的蔬菜沙拉解决干净。
    白济泰看着白知延安静吃着蔬菜的样子觉得他确实很像一只白兔,暴露在外的脖子看起来十分纤细脆弱,只要他稍微用力,就可以将他掐死。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白天看到的那一幕。
    他起身慢慢踱步到白知延身后,双手搭在他的双肩。
    “你在干嘛?”
    白知延没想到他突然会这样,身体先生一颤,然后就要起身。
    但是他的力气与白济泰相比根本就是蚍蜉撼树,他刚抬起屁股就又被白济泰按压回座位。
    白济泰一只手压在白知延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扣在自己的身前。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
    白济泰嘴上这么说着左手却慢慢抓住了白知延的左臂。
    白知延身体一僵,开始强烈的挣扎,他的情绪瞬间迸发,但更多的是对自己面对白济泰时的无能为力而自我厌恶。
    “放开我!”
    “别动。”
    白济泰的左手突然用力,将白知延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扯裂。
    “呃啊——”
    因为疼痛白知延卸了力不再挣扎,额头上的碎发被冷汗打湿,新换的衣服再一次被鲜血弄脏。
    见他这副模样白济泰满意的笑了笑,“就你这副残破的身体,还能干什么?”
    说完他又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看来在外面也一直被人欺负吧?”
    白知延咬住下唇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伸手摸向桌上的叉子。
    看到他的动作后白济泰迅速放开了他的胳膊站起身,然后用另一只手抓住他要去拿叉子的手将叉子夺过。
    “看来即便是不用我出手也总会有人帮我处理你啊。”
    他嬉笑着说完又想要去抓白知延正在流血的手臂。
    “你想避开我吗?”
    白知延被他激的浑身起鸡皮疙瘩,起身用力拍开他的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回房间了。
    “下次记得把伤口藏的好一点。”
    而留在原地的白济泰看着自己手上被拍出来的指痕,咧开嘴的笑了。
    “就这种程度的废物,也配是白家的种。”
    他因为白天白知延令人讨厌的态度而感到烦躁,本来想警告他一番让他别再那么嚣张的,只是白知延的反应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野种当真是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