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菀菀有一日去明月歌舞厅见过面前的女子,本来也没这么大敌意。
可不知为何,从她拿着那十块大洋出来,她就对这个女人非常不满意。
那可是十块大洋啊,她一个月这才两块大洋生活费。
“你还当这是你的大清朝,你以为你是格格啊,别在我面前装高贵,只会穿一身洋玩意儿显摆,你知道你洋装上的英文字母是什么意思吗?”
白姌拍手鼓掌,脸上露出笑容的带着很浓郁的嘲弄。
闵菀菀身体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袖子上的字母,有点欲言又止。
她还真的不知道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她上的是华国女子学堂,也不学什么外文。
“你就是羡慕我穿小洋裙,我就喜欢西洋玩意儿,我就崇洋媚外了,你管得着吗?”
闵菀菀尖细的嗓子响了起来,还故意惦着裙摆,转了两圈。
这可是她过生辰的时候,铭泽哥哥送她的礼物。
听说可是独一无二的。
“愚蠢!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恨不得别人不知道她愚蠢似的。”
白姌红唇轻启,将那个单词意思说了出来。
然后,也懒再理会这个女人,拎着东西就准备离开,却被闵菀菀拽住胳膊阻止前行。
她停下了脚步,就看到眼前一闪而过的手掌,立刻后退一步躲开。
转而手一抬,给闵菀菀一巴掌:“别惹我,我这人脾气不好,下次手记得放在该放的地方,不然,到时候可没这么幸运了。”
白姌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看着手指尖红彤彤的。
好痛啊。
她娇嫩嫩的小手,看来要好几天才能恢复吧。
“噗,主人你做起坏事来,还真的让女主都无地自容啊。”
小圆圆抱着一箱子沃柑吃了起来,顺带夸赞一番白姌。
听到意识里那一阵阵吧咂嘴的声响,白姌眉骨微微抽了几下。
这么能吃啊?
“贱人!妓子!你凭什么羞辱我还打我!”
闵菀菀捂着被打的脸,不可置信盯着她,“小雪去把警察叫过来,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抓起来!!”
“是,小姐,我这就去。”小雪跑出门,就准备去警察局。
最后,警察没有到,倒是明月歌舞厅的许老板过来了。
许老板看了一眼白姌,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她坐在那里喝茶,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刚才有人回来和他说,白姌又惹麻烦,让他赶紧去收拾烂摊子。
许老板扶了扶老花镜,走了过来,就准备带着白姌回去。
“谁准你们走了?”闵菀菀小腿一跨,阻挡两人的去路,“既然不想让你的人送进警察局,那就让她给本小姐磕头道歉!”
女子涂抹胭脂水粉的脸,明明很好看,却让人欢喜不上来。
许老板面无表情地望着闵菀菀,说道:“我可是听说,是闵小姐先动手的,我们家小姌只是正当防卫而已,就算去了警察局,这是我们在理。”
他明月歌舞厅的人,谁敢动!
许老板这人虽说很贪财,倒是对白姌极好的。
白姌紧紧抿着嘴巴憋笑,偷偷对着许老板竖起大拇指。
而他还朝着她眨了一下眼睛。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倒像个调皮的老顽童。
“你……你……”闵菀菀气得脸色一会白一会黑,直接委屈地哭了起来,“嘤嘤嘤,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捂着嘴撞开两人,直接跑出了女装店,徒留看热闹的客人们面面相觑。
就这?没了?
还以为后面更精彩呢。
人都走了。
白姌耸耸肩,拿着东西扔给急匆匆赶过来的小六子,就坐上许老板的轿车。
她舒服地靠在皮质后车座上的,优雅地玩弄手腕上新买的手镯。
“许老头谢谢你啊,这次怎么来的这么及时啊?”白姌疑惑地望着他。
其实她做的这些扒光那些纨绔子弟的衣服,把他们扔回各自家门,他都是知道的。
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小丫头很是调皮捣蛋,却太像他年纪轻轻就去世的夫人。
有时候看到她活蹦乱跳的样子,总时不时想起那个为自己挡枪,死在他怀里的女人。
许老板从思绪里出来,收回低落的情绪,淡淡一笑:“当然是不能丢了你这个摇钱树啊。”
“这还用说吗?”白姌红唇上扬,傲娇地哼唧一声,“我可是无所不能的钱宝宝啊。”
两人相视而笑,转而哈哈大笑起来。
倒真的像一对和睦的叔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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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将军府。
一匹汗血宝马停了下来,萧钰安腿一扫,帅气干练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他将马缰绳扔给孙副官,便踏上了阶梯。
“九爷您回来了。”门口守卫的士兵,朝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萧钰安漆黑的眸子微微一抬,望了一眼将军府的匾牌。
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正堂里,萧老将军那群姨太太们规规矩矩现在他身后。
而那些儿子们坐在两排的椅子上。
“萧将军。”
萧钰安走进来,态度冷淡,直接坐在了最前面那个椅子上,其他的男子却没一个人敢反对的。
萧老将军威严的面容带着三分不喜,恼怒地拍了拍桌面:“现在连父亲都不叫了?真当你坐上少帅的位置,就不把你老子放在眼里了,是吗?!”
其他几个姨太太看着老爷发这么大火,吓得频频低着脑袋,降低存在感。
萧钰安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冷笑起来:“哦?父亲啊?从我母亲去世那天,你就不是我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