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峥一贯是大方的。
对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从没说什么东西,他占着,就不肯给。
从太子那边出来,正打算回自己帐篷,就被韩峻拦住了去路。
见人气势汹汹,韩峥便把韩峻和林莞儿都带去了自己的帐篷,本以为乔珍珍在,没想到空无一人。
韩峻气的脸红脖子粗,进帐篷第一句话便是,“大哥,你真该好好管管大嫂了。”
韩峥皱起眉,这是什么话。
“发生何事了?”
韩峻气愤的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重点在于大嫂的蛮横,只要到她手里的东西,她就不可能拿出来,就算是夫君说的话,她也不可能听。
韩峥听着听着,紧锁的眉头反而舒展来了。
“什么叫做她的东西,那明明是我们国公府的马,她再如何,都得听大哥的才是。”
林莞儿略有些期待的看向韩峥。
她见识过好多次这位郡主的刁蛮霸道,一直不信像表哥这样的人物,会喜欢这么一个空有脸蛋,却任性脾气暴躁的女人。
“你大嫂说的没错。”
韩峥这时才想起,先前雪花被带走,他就想找个机会与韩峻说一说这事,但因着后来的忙碌,就被忘到了脑后,这会又起了矛盾,刚好把这事说说清楚。
韩峻:“?”
“大哥,你说什么?”
“你大嫂说的对。不问自取是为偷,先前我就打算好好说一说你。”
韩峻:“……”
韩峥轻笑:“你倒是勇敢,居然敢当着你大嫂的面,问她讨要我送她的东西。”
韩峻一时不明白这句话的重点在哪里。
是勇敢,还是她的东西,还是他送她的东西。
“既然你来找我,刚好我与你说说,周叔说他告诉你,雪花是我特地留给你大嫂的,你还硬是要带走。”韩峥脸忽然就挂了下来,“是不将我放在眼里吗?”
韩峻愣怔,反应过来马上低头,“大哥,我没这个意思。”
“既没此意,为何要如此做?”
韩峥淡淡瞥了眼缩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林莞儿。
“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等事,若你先来问一问我……”
韩峻以为他会听到说,那我不会不同意。
谁知韩峥道:“那我便会让你换一匹马,就如你所说,国公府那么多匹马,就非要看中你大嫂的东西?”
“可是……大嫂的,不就是你的,就是咱们国公府的吗……”
韩峻说这话时,声音小了许多。
“谁告诉你,你大嫂的东西就是国公府的东西。”韩峥声音中透出些严厉,“你大嫂带来如此多的嫁妆,难道都是我们国公府的?”
“可雪花不是她的嫁妆。”
“我送给她,就是她的,只要是她的,你就没有权利去动。”
“可是……”
“没有可是。”韩峥不想再与他说下去。
“世子表哥……”林莞儿弱弱开口,“你别怪峻哥哥,都是因为我。”
韩峻马上道:“这事与你没关系。”
韩峥:“你们俩个都有错,也亏的你们大嫂宽容大度,不和你们计较,若换了别的贵女……”
韩峻和林莞儿都觉得他眼睛大概是瞎了,大嫂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哪里看起来有一点宽容大度,不计较的品质。
“都出去吧。”
韩峥忽然有些不耐烦看见他们。
“哦……”韩峻忙扯着林莞儿要走。
“你大嫂人呢?”
韩峻停下脚步,摇头:“我不知道,刚在存马那处,这会不清楚,大概在附近逛吧。”
“嗯。”
等他们走了,韩峥独自出去找媳妇。
乔珍珍和莫廷谨那边走着,又遇见了个人。
唐安宁被秋杏搀扶着,与几人碰了个面对面。
“唐侧妃,散步那,可真巧。”乔珍珍笑嘻嘻与她问候。
莫廷谨有点拘谨,毕竟从前,他对唐安宁,也是有过稍许朦胧情感的——文艺女神嘛。
“唐侧妃。”他低头拱手作揖。
“玉莹,真巧。”
“你可以称呼我为福慧郡主。”乔珍珍说。
唐安宁轻笑,“郡主。”
“嗯。”在二皇子府的这些日子,唐安宁似乎学会了低头。
确实啊,做妾的,哪有能抬头做人的呢。
乔珍珍不禁内心有些感慨,原先的唐安宁,与她面对面时似乎更硬气些。
唐安宁说:“先前我去寻韩大哥求医的事,他应该都与你说了吧。”
乔珍珍笑说:“都与我说了,可惜,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力不足,还是不愿意帮我?”
唐安宁这话说的很直接。
乔珍珍望了她一会,“说实话,是不愿意沾你们家那一摊子破事。”
既然对方打直球,乔珍珍也不与她搞些弯弯绕绕。
唐安宁一怔,敛起笑容。
“我如今落的如此境况,你应该觉得很高兴吧。”
“你过的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而且事情会如此发展,也与我毫无关系,你扪心自问,难道是因为我吗?”乔珍珍说。
我早已不是执笔之人。
每个人的命运,如今都由你们自己在书写。
唐安宁忽然露出脆弱的表情,想要近身拉乔珍珍的手。
却被一旁的宋红姑,眼疾手快的伸胳膊拦住。
唐安宁隔着宋红姑的手臂,祈求道:“玉莹,你帮帮我吧,我真的,真的求求你——”
乔珍珍只是神色淡漠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求求你,我求求你……”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听太医的话,好好修养。”
又是一个不遵医嘱的病人,自以为找到神医,就能几副药解决问题,殊不知,很多内伤性的病症,只有养这一途。
在乔珍珍看来,太医们治这类妇科的问题,应该挺有经验。
而谢千重行走民间,见的更多的是疑难杂症,所以名气会更加响亮。
而太医们治的,富贵病偏多。
“太医就会让人养着,一点用都没有!”唐安宁眼底发红,看起来有些歇斯底里,“玉莹,你应该明白,若不能生孩子,对我来说,是件多可怕的事,看在咱们同窗一场的份上,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同窗?是在很多人面前诋毁我的同窗吗?”乔珍珍有些不耐烦了,要算旧账,不如就好好算,“外头那多说我是非的话,有多少是你派人传出去的呢?你真的以为我一无所知吗?”
“我,我那是……不,那和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