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原本喜欢唐安宁,便是她的气质娴雅,超尘脱俗。
又同他一般,喜好琴棋书画,若她也如后院中其他庸俗女子一般开始争宠,那她的优势便会消失。
这一点唐安宁很清楚。
不争才是争,王妃用的同是这招,所以这会就看谁能耐的住性子。
这次小产,是她不够谨慎,更没想到,她一直信任的春芽,会在背后狠狠捅她一刀。
而且这一刀,捅的如此之深。
……
韩峥回家就与乔珍珍说了这件事。
乔珍珍惊讶,“唐安宁小产了?是被她身边那个春芽害的?”
韩峥说:“唐安宁是这般说的,但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到底是干过刑侦的人,严谨。
乔珍珍啧啧,“兴许是真的……真可怜,这才十六岁呢。”
“听你这语气,是愿意去给她诊治?”
乔珍珍忙摇头,“我可不去。这种事,别人跑还来不及呢,傻子才往前头凑。”
韩峥表情毫无波澜,反正他就是传个话。
去不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二皇子后院的是非,就像他媳妇说的,不沾最好。
从前他与唐安宁在坊间就传闻,但那都是从前的事。
如今唐安宁都是侧妃了,若再沾上半点,这种涉及皇家的丑闻,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乔珍珍不知韩峥的心思,试探道:“你想我去给她医治?”
韩峥:“太医不是都去看过了吗,说是要养,你如今的水平,已经比整个太医院都厉害了?”
“那倒还真是差的远着呢。”乔珍珍丝毫不惭愧的说,一点都没有身为神医开关门弟子的骄傲,“我主要不是怕水平不够,就怕沾上是非,而且唐安宁那个人吧……”
她迟疑。
韩峥好笑道:“想说什么就说,我又不在意。”
乔珍珍一笑,“她那个人吧,想要的太多。我若给她治好了呢,估摸觉得是应该的,毕竟我是神医弟子,但若治不好……兴许还以为我害她呢,所以啊,还是别沾的好。”
韩峥细想一番,“你说的有理。我看她今日的出行马车,像是偷着出来的,可见二皇子后院不太平,咱们的确该离远些。”
“这种宅斗啊,谁沾谁倒霉,咱们自己过着清净日子呢,何必搅合进别人的旋涡。”
韩峥认同的点头。
“只是……”乔珍珍道,“也不知她是如何得知我在报国寺,是在学医,而非祈福。”
韩峥倒不觉奇怪,“太子那件事瞒不了多久,她如今是二皇子侧妃,知道也不奇怪。”
乔珍珍叹气,“我就是怕传开,一波一波的人来找我治病。”
韩峥说:“拒绝便是了。”
乔珍珍白他一眼,“人情世故哪有这么简单,若都拒绝,不是得罪人嘛,到时怕影响咱家。”
主要还是怕影响她爹。
前些时候,莫卿扬才被提升为次辅。
首辅杨老大人,年事已高,上回明通禅师预言洪水事件,他坚持不当回事,后来被狠狠打脸后,没面子的想辞职,虽被皇帝拒绝,但谁都知道,杨大人以后是不行了。
莫卿扬如今说起来是次辅,其实已是隐形首辅。
说起来,他可是大顺历史上最年轻的首辅。
所以这个时候,乔珍珍更不想到处得罪人。
莫卿扬再厉害,若被集火,日子同样不会好过。
韩峥出主意道:“那就一层层拒绝,先把所有男子除去。你非医女,又是已婚妇人,总不能去给旁的男子治病吧。身份太低的女眷肯定也不行。你如今是郡主,又是世子夫人,哪能随便就去给官员家眷看病。”
“再加上我如今才学多久的医,就算我肯给人看,就不知别的人肯不肯让我练手呢。”乔珍珍道,“用我师父的话来说,医术都是练出来的,药别下太重,一下子治死了不好转头。”
韩峥失笑:“师父还真是……”
“师父世外之人,人命于他来说如浮云。”乔珍珍玩笑道。
韩峥摇头,越是了解谢千重后,就越有些不放心这个神医。
他的医案中,治好的不少,但治不好的,也有很多。
个别不遵医嘱的,他说死了活该。
谢千重对于生命的看法,说好听了是洒脱,说的不好听了,就是不太当回事。
但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医学天赋卓绝,没有家传,仅凭自学,便成为一代神医。
相比之下,乔珍珍反而是更谨慎,更慈悲的一个。
到底是红旗下,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接班人。
和谢千重那个经历过乱世,看过太多人命不值一钱的不同。
“不过说起来,王府后院可真不是好待的,这才多久,还没到一年吧,安宁就已经小产一回,伤的这么厉害,可能是被下药了,不然若是寻常摔一跤之类,顶多就是坐个双月就能恢复,到底还年轻,身体恢复能力强。”
韩峥说:“二皇子后院人不少。”
乔珍珍忽然凑近他,“有没有一点点心疼?”
韩峥将她一把搂进怀里,鼻尖对鼻尖,额头贴额头,“我为何要心疼二皇子的人?”
这都是唐安宁自身行为导致的后果。
对于她会嫁入二皇子府的来龙去脉,韩峥是后来才知晓。
原来和他一般的,还有个二皇子,可惜二皇子不像他那么甘于无私奉献。
也算是她自己挖的坑,把自己埋了,并不值得同情。
乔珍珍笑,“是只心疼自己的人?”
“自然,我的人,我心疼。”
乔珍珍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我也是。”
一直窝在旁边的一万,忽然起身,踢踢踏踏往外走,嘴里嘀嘀咕咕,【烦死了,你们这俩黏黏糊糊的。我去唐安宁那儿探探消息去,晚上不回来睡啦!】
小夫妻俩亲的难舍难分,乔珍珍没空回应一万,只手在下面朝它的方向挥了几下,表示我知道了,你去吧。
一万翻着白眼,一面自言自语的出去了。
最近乔珍珍的精力都放在了韩家这边,外头就没怎么注意了。
一万也因此对外放松了些,主场都放在韩家。
这会听闻久未出现的女主再次现身,一万重拾警惕心。
比起出行麻烦的乔珍珍来说,它可有着先天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