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香交代完,称心如意上前想将她们请出去。
乔珍珍忽然想起先前的目的,“等一等。你叫点翠吧,我问你,遂园可有厨房?”
几人停下脚步。
点翠回道:“回郡主,园子里只有茶房。”
“也就是说我想吃些什么,都得去问大厨房?”
点翠低头,“是的,郡主。”
乔珍珍挥挥手,“出去吧。”
等人走了,乔珍珍哂笑道:“这么大个园子,还真没设厨房。”
人活一辈子,就是衣食住行。
她刚入国公府,衣住行三方面,属于大家都看得见的。
在这方面卡,实在太过显眼。
也就是食能私底下做些文章。
别看只是没有厨房,明面上看起来是小问题,似乎只是不方便她随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得绕个路,去大厨房吩咐。
但她这次出嫁,从家还带来一百多人。
群众吃饭可是大问题。
要磋磨人,从吃下手,是再好不过。
没见宫斗文里,不受宠住的偏的宫妃,宫里人,包括主子,连想吃顿热乎饭都难。
她手下这么多人,大厨房但凡卡一卡,做的东西不合适,或是没热乎气,日子一长,谁能受得了。
而且说起来也不是不给你们吃。
闹起来人家还倒打一耙,说是你们娇贵挑剔。
给人安个无理取闹找不痛快的罪名。
转瞬间,乔珍珍已将问题想了个清楚明白。
孙妈妈先前一直未说话,这会迟疑道:
“郡主,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太盛气凌人,招惹别人的不满了?咱们刚来,是不是应该……”
夏香笑着打断孙妈妈的话。
“妈妈,这都是先前郡主与奴婢说好了的。新来乍到,自然得先烧三把火。后宅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对咱们友善的,不会因为这个事就不友善了。
相同的道理,对咱们不友善的,就是咱们开心的把这四个人收下了,也不会改变态度。只会觉得咱们软弱好欺负。”
孙妈妈人憨厚。
对后宅这些弯弯绕绕,整不明白。
早年她一家人逃荒,被吴氏买下后就一直伺候莫玉莹。
莫家人口组成简单。
后院吴氏一人为大,所以没这些乱七八糟的斗争。
她的思维还停留在一家人该和和睦睦,亲亲热热上。
所以做“恶人”这件事上,乔珍珍也没指望孙妈妈。
倒是夏香,是个可造之材。
乔珍珍对夏香道:“最近你就别出遂园了,外头的事,让别人去处理,我怕你这个恶霸样子,被人套了麻袋打一顿,或者直接被拉走,我救都来不及。”
夏香笑的开心,“奴婢就安心在咱们院子里待着,我看谁敢来拉扯我。”
乔珍珍见她不以为然,再次告诫,“别以为学了些拳脚功夫就不得了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夏香道:“他们不会那么大胆吧?”
“直接抓了你打死那是不可能。”
法律明文规定,主家对仆人不可随意殴打至死。
若有人告,严重了是要坐牢的,而且做种事的那家人名声也就臭了。
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法律规定是法律规定,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可太大了。
万一真出了事,说句不中听的,她还真不可能为了一个贴身大丫鬟,把整个韩家闹的天翻地覆。
在这里,下仆的命就是消耗品。
真闹起来,没人会觉得她情深义重,反而可能认为是小题大做。
莫卿扬,甚至是帝后,都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顶多支持她报复,别人杀一个,她就杀十个,但闹开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
“国公府不比咱们家,下仆上千人,就算失踪一两个,也没人会注意。人家若说你逃了,其实把你抓起来弄死,尸体扔去乱葬岗,我能怎么办?还真去顺天府告他们?”
夏香抖了抖身子,“您说的对,这些日子,我注意着些。”
她看向冬香,“算了,指望不上你。”又看向孙妈妈,“那妈妈您最近便多劳动些吧。”
初来国公府,要做的事还很多。
“就算只在遂园,你也闲不了。”乔珍珍说,“当初娘让我带个工事队来,我寻思多此一举。可见还是长辈有远见,瞧瞧,这么大个园子,竟然连个厨房都没有。”
她冷笑,“我这是半夜想吃碗热汤面,都得看大厨房的脸色?”
夏香疑惑,“不是说遂园是世子成婚后的住所吗?以前的世子和世子夫人,生活都这么不讲究?”
孙妈妈这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会是原来有,后来给拆了吧?毕竟都空了十好几年了。”
乔珍珍淡定道:“拆就拆了呗,就这点小问题,谁拆的我不管,明日你就让路方带着他手底下的人,把正屋那边一间耳房改一改,先充当一下厨房。”
今天就先忍了。
想了想,她又说:“这么大个园子,一个厨房肯定不够。明日咱们逛一逛,把整个园子的布局图画下来。然后看看得怎么改造更合理,要保证大家吃好是头一等大事。”
冬香闻言,点点头,“我画。”
乔珍珍几句话,就把明日的计划给安排好了。
孙妈妈犹豫,说:“郡主……明日,还有认亲礼。”
“认亲礼不是上午吗?”乔珍珍道,“下午不就没事了。”
“那您和世子,不该多亲近亲近?”
乔珍珍看向这红彤彤,到处贴了喜字的新房。
忽然意识到,她不是搬了个家,而是结了个婚。
自己做决定惯了,一时把丈夫扔到了脑后。
她一拍手,笑道:“孙妈妈说的对,明日逛园子,咱们把世子也一道带上。”
韩峥说是有十日的婚假。
夏香与冬香纷纷点头。
孙妈妈无奈,“您这要在夫家大动土木,需不需问问世子的意见?”
“那自然要问,遂园也是世子未来要住几十年的地方,妈妈放心,我不会置他于不顾的,定也要让他满意。”
潜台词就是,允不允许,和他无关。
但他可以提自己的要求。
孙妈妈见劝不动,便也不劝了。
姑娘大了,主意正的很。
这时,一万从半开着的窗户口探头,“乔珍珍乔珍珍,老头在咱家屋顶上蹲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