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人轻扫花轿,唱了几句吉祥话。
乔珍珍在喜娘的搀扶下,低头钻进花轿。
一万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跟着一道进了花轿。
喜娘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不该让猫出来,夏香上前,把喜娘往后拉了拉。
韩峥见她坐上轿子,才潇洒跃上马背。
端得是英姿勃发。
他最后朝岳父岳母拱手,“父亲母亲且放心,我定不会辜负福慧。”
莫卿扬与吴氏纷纷朝他点头示意。
“出发——”
队伍中有人喊道。
乐声响起,众人走向前方。
……
“总算完成一半了……”
乔珍珍坐在花轿内,就她和一万在,不用太顾及仪态,但依然不能放肆,因为发型决不能乱。
一万嘴里发出“呼呼呼”的声音,“你就坐着,还不如我累呢,我都跑好多趟啦——”
“算了吧,你来顶这套头面试试?”乔珍珍道,“反正我这辈子,是不会再结第二次婚了。”
“认定韩峥了?”
“不是。谁结婚时能认定一个人?还不是得处了才知道。不过就算以后不好了,我也不会再结第二次,这要人命的仪式……
我这头坚持到晚上,脖子估计真的要僵了。”乔珍珍毫无形象的揉着后脖子,“如果我师父在,还能给我扎两针。”
谢千重可能已经混在哪处了,只是目前看不见。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那是夫家看重你,新郎才亲自过五关斩六将的来迎接呢。
我之前看唐安宁嫁二皇子,就是自己打扮好了就出门了,跟送上门的一样,显得特别不值钱,你喜欢那样?”
乔珍珍咂了咂嘴,行吧,她忍了。
花轿巡城,嫁妆一抬抬的从莫家往外抬。
他们这次的婚礼,办的非常隆重,刚乔珍珍出门时就感受到了群众的热情。
那真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
今日大概有空闲的人,都跑来看他们结婚了。
乔珍珍坐在花轿里,从吹打的乐声空隙间,还能听见群众们如火如荼的议论声。
她那足足一百八十抬的嫁妆,塞的满满当当。
一部分是展露出来给旁人看的,一些装满金银珠宝的却不行。
有些为了撑门面的人家,会把金银全都换成小额银票,装足足一箱子,然后展示给别人,只为显示娘家的财力。
但乔珍珍觉得财不外露,那些衣食住行的东西,给人看看就好了。
她那些财宝若全露出来,只怕国公府的大门都防不住盗贼。
但就算如此“低调”,讨论声依旧络绎不绝。
时间流淌,好在有一万陪伴,乔珍珍不至于在花轿中太过无聊。
完成环城游,来到明明就是前后街距离的,定国公府大门前,已经是临近黄昏。
乔珍珍被喜娘扶出花轿。
韩峥下马上前,两人再次牵起红绸。
被引着跨过火盆。
自此,乔珍珍才算是真正踏入定国公府。
以未来女主人的身份。
……
正式婚礼仪式是在韩老太太的松鹤堂内举行。
围观群众众多,乔珍珍没多看,眼神始终向前保持下垂三十度左右,今日她是人群焦点,更要稳重端庄,方不堕莫氏名声。
司仪唱:“吉时已到,新人叩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总算快结束了……
乔珍珍在心里大舒一口气。
但她忘了,这是个很大的家,又走了许多路,直到天完全黑了,才到达真正的目的地——遂园新房。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
洞房里灯火通明,闹哄哄的一大群人。
精神状态还都异常亢奋。
全福人象征性的再为他们铺一铺床,撒上许多莲子花生等干果,一面嘴里念念有词,祝他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旁边围着的全是不认识的女眷。
一声声的“新娘子真美”“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赞扬声不绝于耳,还有赞世子艳福不浅,果然是好饭不怕晚。
乔珍珍微低着头,假装自己被夸得很不好意思。
实际上对于这些夸赞莫玉莹美貌的声音,表示非常赞同。
可惜女人不可只有美貌,单出就是灾难。
闹哄哄间,有人抱了个三岁左右的男孩,在新房床上打了几个滚。
之后就是经典环节,那个“生不生”的流程。
饺子是半生的,乔珍珍咬了一点,还要装羞怯的说:“生——”
在大家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哄堂大笑时,乔珍珍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
“新郎新娘,喝合卺酒吧。”
两只酒杯被丝线相连,形成同心结,她与韩峥各执一杯,先饮一半,然后交换,喝下杯中剩余的酒。
至此,所有仪式,彻底结束。
经历完这些,她心里那一点涟漪,已经完全平复。
只希望这些人赶紧走,包括韩峥。
她想躺下——
……
韩峥被簇拥着去了前院参加筵席。
乔珍珍终于可以松口气。
“冬香,快给我把头发拆了,我累……发财了,我累发财了……脖子要不行了……”
好日子不能说“死”。
孙妈妈赶紧扶住她,“我的好姑娘,有那么累吗?先前瞧你练武,我看着都累的慌,你说不累啊……”
乔珍珍哀声,“那怎么一样,我这是心累……”
她终于找回刷一天手机,啥事没干但还累得不行的感觉。
冬香手脚飞快的给她拆头发。
拆下的发饰几乎铺满整个梳妆台。
等头上的重量卸了,乔珍珍才感觉活了过来。
沐浴完,几个丫鬟一道动手,给她擦干头发,乔珍珍身心舒畅,先前厚重又香气四溢的头油简直是雪上加霜的存在。
她来了这么久,不天天洗澡她可以接受,但绝不接受给头刷油却不能天天洗头。
再次庆幸身在富贵,不敢想象若是穷乡僻壤,要怎么过。
难怪说出过国才更爱国,如今她穿越过,才更爱从前便利的小日子。
舒服的靠在软榻上,闭眼享受一切。
孙妈妈问:“姑娘,不,如今该叫大奶奶了……大奶奶,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乔珍珍道:“不要叫大奶奶,以后都叫我郡主。”
几个伺候的人互看了几眼,同声道:“是,郡主。”
孙妈妈再次问:“郡主,可要吃些东西?”
“有什么好吃的吗?”乔珍珍问。
孙妈妈瞧着桌上几个菜,皱起眉,菜色倒是可以,但都是凉的。
婚礼折腾这么久,菜不可能都热着。
“奶娘给你下碗面吧。”
“我要吃鸡汤面。”
称心道:“姑娘,这园子里没有厨房。”
孙妈妈惊讶道:“没有厨房?”
称心:“有火房和茶房,能烧些水,但做吃食不太行。”
炉子很小,煮碗面估摸都得等很久。
而且什么都没要,鸡汤和面,都得去大厨房要才行。
“遂园不是历来国公府世子的居所吗,连个正经厨房都没有?”乔珍珍道,“原先的世子们,都这么随遇而安?”
称心摇头:“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兴许是奴婢眼拙,看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