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降神雷……”明通禅师郑重道,“莫施主,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未将话说明。
但乔珍珍已然明白。
“我会的,请禅师放心。”乔珍珍认真道。
明通禅师笑的和蔼,“以后若有难办之事,还请不要吝于启口。”
乔珍珍忙摆手,“不敢再劳烦禅师,先前的事,就累得您‘闭关’五年,今年的佛诞,您都没法出来讲经了。”
明通禅师摇头,“老衲讲经的目的已达到,以后这世界,便要交付于众生了。”
“您这一闭关,便只能在这小院中活动,甚至连送饭的小沙弥,每日都只是把饭菜放在门口。”
实在太孤单了些。
乔珍珍虽说也宅,但她还做不到一直待在一个院子里不出去。
她过段时间就得出趟门,换换环境,呼吸下不同处的空气,调剂心情,然后再继续回去宅。
何况如今她院子里那么多伺候的人,还有能理解她,常和她插科打诨的一万。
“老衲早已出离红尘,这般生活于我来说,与从前并无二致,倒是你师父,常来扰我清净。”明通禅师虽这般说,但脸上毫无烦恼之色,甚至眼含笑意。
这算不算两单身老头搭伙养老。
乔珍珍想着便笑起来,“嗯,师父有时是聒噪了些。”
明通禅师笑的眯起眼睛,“这话可不能让他听见,该生气了。”
谢千重就像个老小孩,活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乔珍珍还挺羡慕。
两人又聊了会,乔珍珍起身告别。
明通禅师将她送至门口,双手合十,最后道:“老衲祝莫施主此去,平安顺意。”
乔珍珍躬身回礼,“谢禅师,也祝禅师,平安健康,早成大道。”
明通禅师笑,“托莫施主之福。”
……
乔珍珍再次回到院子里时,就见箱子已经全部捆好,不少侍卫出出进进,青峰站在一边当监工,让别人小心着点。
没看见韩峥的身影。
青峰见乔珍珍回来,忙上前道:“世子在书房等您。”
乔珍珍点头,说了句“辛苦了”便去了大书房。
进门就见韩峥被谢千重拉着下棋,走近一看,下的还是五子棋。
要说这五子棋,还是太祖“发明”流传到民间,很是风靡,只因规则简单,入门门槛低。
五子棋也确实简单好玩,比之围棋容易上手,但并非不动脑筋。
记得她高中时和同学用草稿纸下五子棋,经常最后两人的黑白棋子画满了整张a4纸,战个平局。
“怎么在下五子棋?”乔珍珍问。
谢千重这仙风道骨,瞧着就该下围棋才是。
谢千重道:“他就会这个。”
韩峥看了乔珍珍一眼,尴尬道:“我不擅下棋。”
琴棋书画他都不擅长,不知她会不会嫌弃。
乔珍珍看了看棋局,很明显韩峥被克的死死的。
“我也不擅下棋。你下次别和师父下五子棋,要下就下飞行棋。”乔珍珍说。
谢千重瞪她一眼,“还没嫁进门就偏帮他。”
冬香给她搬了张凳子过来,乔珍珍坐的不偏不倚,笑着与韩峥道:“师父他特别不擅长掷骰子,总出不了六,有次我和师父下飞行棋,我都走完了,他一架飞机都没出窝呢。”
飞行棋这个东西,自然也是太祖“发明”的。
古代人不懂什么叫飞机,但不妨碍跟着叫,大抵认为是个和风筝差不多的东西。
韩峥道:“明白了。”
谢千重佯装生气的瞪乔珍珍,手下啪一下,下了一个白子,“成四,你输了!”
韩峥看都没看棋局还有没有的救。
如释重负,起身拱手行礼,“小子甘拜下风。”
乔珍珍仔细看那棋局,然后看向谢千重,眼里写着,“你这还是让他了吧,我瞧你早能赢了。”
谢千重也用眼神与她交流,“当然只能让让他,不然这棋怎么能下这么久。”
乔珍珍会意的笑,对韩峥道:“就算不擅下棋,平时也该多练练,对你排兵布阵有好处,上了战场,不是光能打就行的。”
这是计算和算计的练习。
韩峥点头,“我明白。”
谢千重道:“听媳妇的话,才会走好运。”
韩峥又朝谢千重拜,“小子明白。”
简直比在正经岳父面前还要卑微。
乔珍珍偷笑。
韩峥这般,尊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是他心里明镜似的,神医可比莫大人的杀伤力大的多。
……
这次韩峥带了三百人来,在一个多时辰内,装满了差不多二十辆马车,行动还算迅速。
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上归家之路。
走之前,乔珍珍与韩峥都觉得似乎落了什么,但仔细想,又觉得都带上了,便也随他去了。
韩峥在前头领了会队,见日头晒,拽了缰绳来到乔珍珍马车旁,挑起车窗帘,就见乔珍珍靠着车壁,闭眼小憩。
韩峥轻声问随车的夏香,“睡了?”
夏香看了看乔珍珍,还未回答,便听乔珍珍说:“没睡,在车里看书会头晕,就闭眼歇会。”说着睁开眼,看向韩峥,“今日天热,可有人觉得身体不适?”
“都是练武的人,这点日头,不至于。”韩峥说,“我来是想问你,会不会觉得闷,要不要出来透透气,喝些凉茶。”
乔珍珍来了精神,眼眸亮晶晶的看他,“好啊,我想骑会马,可以吗?”
韩峥嘴角浮现浅笑,“你会吗?”
“会一点点。”乔珍珍谦虚道。
自天暖后,宋红姑就教了她骑马,不说和老骑手比,但在有人保护的情况下,骑着绝对没问题。
兴高采烈的出了车厢,乔珍珍欣喜的摸了摸韩峥那匹枣红色骏马的马鬃。
“这是匹汗血宝马吧?”她问。
韩峥下马,“嗯,是汗血宝马。是早年太祖赐给太爷爷,配种产下的后代。”他拉紧了缰绳,怕马忽然攻击人。
夏香从车厢里探头,担忧道:“姑娘,可注意些安全,别跑太快了。”
乔珍珍回头道:“知道了,放心,世子在呢。”
韩峥刚想和从前一样,扶着她慢慢上马,谁知乔珍珍身形利落,左脚踩马蹬,全身发力,右脚一甩便稳坐马鞍之上,惊的韩峥愣在原地。
“你这一年,真是没闲着。”韩峥笑起来,把缰绳塞到乔珍珍手里,“握着。”
随后飞身上马,身形极是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