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说完掉头几个纵跳就出了窗。
但韩峥不明白它的话，在后头喊，“不是吃饭去吗，你去哪儿？”
一万又从窗前冒出大头，扒拉了一下脖子上的信筒，再次消失。
韩峥这才看懂，更惊讶于一万的聪慧程度，每次它表现的能够听懂他说的话，甚至能与他交流，都让他忍不住惊叹一番。
……
明德堂书房。
莫卿扬恰好在给徐庆节讲解文章。
一万从窗户里进来，徐庆节许久没见一万，没控制好情绪，被吓了一跳。
莫卿扬笑道：“怕猫？”
徐庆节忙说：“没有没有，只是一万出现的太突然……”
一万径自跳上莫卿扬的书案，扒拉了一下脖子上的信筒。
“是你小师妹给家里来信了。”
最开始看一万来送信，莫卿扬还惊异了许久，如今时日长了，他也是见怪不怪，淡定的从一万脖子上取下信筒。
徐庆节垂下眼眸。
一万端坐好，“嗷嗷嗷——”
【信我送到，我先走啦，韩峥那还等我吃大餐呢。】
它自顾自说完要说的话，朝两人点了点头，掉转大腚，从来时的路径返回，这一来一回，统共也没用上十分钟的时间。
莫卿扬习惯了它的来去如风，只有徐庆节，稍显拘谨。
那到底是个会夺人性命的妖怪，徐庆节面对一万时很难完全放松。
莫卿扬打开信筒，信很短，他扫了一眼便看完了，“你小师妹打算二十回家，还有十八日。”
徐庆节道：“那我十九便出发去接她吧。”
莫卿扬稍显出一丝为难，徐庆节问：“老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小师妹说……世子这次会去接她。”
徐庆节先是愣了下，然后展出一丝僵硬的笑，“那老师，我便不去了吧。世子……与师妹，看起来相处的很不错。”
莫卿扬想起之前那封保证书，挺想炫耀一下女儿有本事，但对象不对，对这个小弟子，他很喜欢，以至于想要把女儿嫁给他，可惜世事弄人，他生了情，却没有着落。
“嗯，是不错，原我想，以你小师妹那般性子，世子大约会心生不喜。”
徐庆节道：“小师妹很好。”
莫卿扬笑了，就算是父亲，他也不能闭着眼说自己女儿很好，珍珍性子上的缺陷很明显，就是不够贤良淑德，脾气又任性，好在长的像他。
世人对人长得好看的人，会有更多宽容。
“就你小师妹那脾气，也就是你说她很好了。”莫卿扬叹笑摇头，“也不知她成婚后……能不能将日子过好。”
“自然可以，就算……”徐庆节把不吉利的话咽下去，接着道，“那也是国公府的问题。”
莫卿扬嘴上说：“你小师妹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但实际表情，根本就是认同徐庆节的话，“国公夫人此人……”他微微眯眼，然后展颜一笑，“不是什么大问题。”
徐庆节道：“有老师在，定能护住小师妹。”
“老师年纪大了，等未来，你小师妹，还得依靠你们这些师兄才行。”
徐庆节惶恐，“老师正值壮年，未来我们都得依靠您才行。”
莫卿扬笑着摆手，结束有关女儿的话题，再次说起徐庆节的文章。
……
一万好吃好喝了一顿，晚上回到寺里，没忘和乔珍珍说，韩峥误看了她写给莫卿扬的信。
乔珍珍回想，似乎没写什么不能让韩峥看的东西。
便也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
二十天一晃而过，到了约好的日子，天还黑透着韩峥便起了，赶在城门刚开时，便带着家中上百侍卫，往报国寺而去。
他到报国寺时，乔珍珍刚用完早餐，一万还在睡懒觉。
夏香带着笑，小跑而来，“姑娘，世子到了。”
乔珍珍吃惊，“这么早？”
“是啊，这个时辰，世子定是一早便出发了，肯定是想念姑娘了，想早些见到您——”
没想到夏香思维这么恋爱脑，乔珍珍发出轻轻一声“呵”。
没肯定，也没否定。
“他人呢？”
“在前院呢，姑娘是过去，还是让世子直接过来？”
腊月了，外头有点冷，如非必要，乔珍珍都不想出门，最近练武都是在室内，南方人骨子里还没适应北方，冷的让人受不了，恨不得天天在炕上盘着。
“你让他直接过来吧。”
说着乔珍珍掀开锦被，从炕上下来，冬香立马上前给她穿鞋，又给她披了件厚衣裳，乔珍珍坐到梳妆台前，“把他领到我书房去，我梳个头就过去。”
夏香应声，跑着出了门。
“今日要回家，就梳个元宝髻吧，吉利。”
冬香点头。
每次徐庆节来接她，都是前一天到，住上一天，把时间留的足够，第二日才出发。
韩峥则不是，当日来当日回，时间方面有点紧，好在乔珍珍在前一天就让人将要带回家的行李整理打包完成。
等乔珍珍梳妆打扮好，韩峥在小书房等着，茶都喝了两杯。
她穿的暖暖和和的过去，见了人便问：“用早食了吗？”
韩峥见她嘴唇抹的红艳艳，头上戴着金色攒花发梳，穿着一身正红色衣裳，连披风都是红色，只有边上一圈毛是白色，衬的小脸晶莹如玉，眉眼妍丽，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满室生辉。
心里忍不住想，之前她的徐师兄来接她回家时，她是否也会如此打扮。
对于男子来说，她长得实在是太……
“很好看。”韩峥说。
乔珍珍愣了下，才说：“谢谢。”又问了一遍，“用早食了吗？”
韩峥这才回说：“没有。”
乔珍珍转头吩咐冬香，“你再去端一份早餐过来。”又问韩峥，“跟着你来的人都没用早食吧？”
“没有。”
“来了多少人？”
“一百多人。”
“……这么多。”她这小院肯定是供不上了，她对夏香道，“去前头寺里食堂看看……”
“不用那么麻烦。”韩峥打断她道。
“天气冷，一会还得在冷风里走几个时辰回去，不吃点东西怎么成。”乔珍珍说，继续吩咐夏香，“食堂里应该有吃的，若不够，你就掏些钱，让大师傅再做些。”
“好的姑娘。”夏香曲了曲膝，出书房办事去了。
冬香随后也出了门，去厨房准备吃食。
书房就剩下两人。
这一趟分别，一个月还未到，又通了几次信，倒也未生疏多少。
但韩峥本不是个很会无话找话的人，一时倒没人说话。
两人挨着坐下，乔珍珍问：“怎么来这么早，原想你该午饭时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