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珍珍回头交待称心如意,“别出声。”
称心与如意点头,然后互看一眼,安静的跟在主子身后。
抱着一万,乔珍珍蹑手蹑脚走了一小段路,躲到一块石头垒成的假山后,小心的探出小半个脑袋。
此时,唐安宁双眼含泪,不可置信的望着卫云之,“云之哥哥,你怎可如此误会我?!”
“是误会吗?”卫云之的声音犹如寒霜。
“当然是误会!”唐安宁压着声音,怕引来旁人,却压不住情绪,“我与二皇子不过是喜好相同,之前在文会上偶然遇见,便多聊了几句,并不表示我与他有不可告人之事!”
“二皇子又是哪棵葱?”一万不解,在心里问乔珍珍。
今日又是盛华县主,又是二皇子的,尽是新人物登场。
乔珍珍想了想,“咱们见过啊,之前我进宫,不就在御花园遇见过卫云之和二皇子。”
“对哦,不过唐安宁怎么会与二皇子牵扯上?”
乔珍珍摇头,“搞不清楚。”
“我都看见了。”卫云之满目失望之情,“你与他单独相约在升仙亭见面,而且……你们不是第一次单独见面了,不是吗?”
“但我们只是志趣相投,见面时,伺候的人都在,怎会是单独相见。”
刚刚还说只聊过几句。
卫云之轻笑一声,笑中带着苦意。
“你可能还不知道,二皇子与我说,你们是两情相悦,让我成全你们。”
唐安宁愣住。
“不可能……”她低喃。
“这种话,我还能骗你不成。”
唐安宁忙问:“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他贵为皇子,我能够如何?”
“可你不是二皇子的伴读吗,与他感情深厚。”
卫云之哂笑,“安宁,你不要太天真了。”
唐安宁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其中蓄满泪水,显得秀美而脆弱。
“云之哥哥,你要放弃我们两之间的感情吗?”
卫云之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一声。
而他的回答,尽在这声叹息之中。
唐安宁脸色发白,“这全都是误会,我与二皇子根本没有两情相悦,他早就有了皇妃,我……我根本……云之哥哥,你想想办法!”
她猛然拽住卫云之的衣袖,祈求。
卫云之只是摇了摇头。
“他说让我与你退亲,他会去求陛下,给你们赐婚,让你做他的侧妃。”
唐安宁一时失语。
面前的人是卫云之啊,那个在她死后,用十年来为她报仇的男人,他对她的情谊,如此深厚,这一生,怎会如此简单,甚至不努力一下,就放弃两人之间的感情呢?!
明明她的重生,是上天给她的第二次人生。
一直以来她都做得很好,保护了母亲,保护了弟弟,可她与卫云之的姻缘呢,为何会出那么大的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云之哥哥,你就这样接受了?不该……”
“那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卫云之定定看着她,“一个皇子,来与我说,他与我的未婚妻是两情相悦,希望我能够成全你们,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
“那你为何不来问问我?”
“问你?”卫云之眼眶中也含了泪,“我今日的确想来问你,可我看到了什么?你与二皇子眉目传情,相谈甚欢,这一切还不够吗?安宁,有些事,我忍了很久了。这次是二皇子,之前是韩其琛。不同的是,韩其琛是个正人君子,而二皇子……他可不像韩其琛,从小到大,他想要的,除了皇位,都能得到。”
卫云之说的这句话,猛然提醒了唐安宁。
皇位……
她飘荡了十年,最后的第十年,好像有新皇登基,似乎就是——
二皇子!
为什么是二皇子,太子去了哪?
唐安宁愣住,她那时处于灵魂状态,飘荡在卫云之与莫玉莹的身边,偶尔清醒,偶尔浑浑噩噩,有些事记得,有些事却很模糊,她那时的执念便是报仇,至于十年间发生的许多事,她记得并不真切。
现在想来,明明如今太子皇位稳固,为何十年后会是二皇子继位。
太子发生了何事,是被废了还是死了,她完全想不起来。
卫云之见她没有说话,把衣袖从她手中抽出,“明日……你让你父亲来侯府退亲吧。”
唐安宁倏然醒神,“不!”
“二皇子要纳你为侧妃,让你父亲来退亲,这样对你的名声会好些。”
唐安宁连连摇头,“我不做妾!”她攥紧拳头,重生一世,为何会是这般变故。
这到底是谁的错,是因为她所做的一切吗?
莫玉莹与韩其琛定了亲,未来会是国公夫人,而她……真的要去做二皇子的侧妃?!
唐安宁再次拉住卫云之的衣袖,“云之哥哥,你能想想办法吗,我根本不喜欢二皇子,我喜欢的是你啊!”
卫云之轻叹,想要将她的手指掰开。
“那可是皇子!”
唐安宁注视着他的眼睛,在这漆黑的眸子中,她看到了决绝与无可挽回。
她咬紧牙,突然甩开卫云之的衣袖,“你会后悔的。”
她重复着大喊,“你会后悔的!”
叫喊之后,唐安宁回头便跑开了。
跟着她的秋杏,匆忙向卫云之行礼之后,赶紧去追唐安宁。
躲在假山之后的乔珍珍与一万,交换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乔珍珍轻手轻脚转身,吸取了之前的经验,她仔细看了脚下,有没有小枝条之类的东西,尽量不发出丝毫声音。
但天不遂人愿,明明她已经万分小心,还是被发现了行迹。
“谁在那里?”阿吉警惕的声音响起。
乔珍珍脚步顿住。
吸口气,望了望天,与一万道:“该死,又被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了呗,男主又没啥可怕的。”一万无所谓的说。
“也对,他比刚才那个疯婆子正常多了。”
乔珍珍瞬间轻松,方才一场“恶战”,让她有些惊弓之鸟了。
称心与如意身上有些轻伤,她让两人留在原地,自己走出去,与卫云之行了福礼,尽量笑的自然。
“卫公子,真巧啊——”
卫云之眼眶还湿润着,微微泛红的眼尾,脸色却苍白,我见犹怜,标准一个病弱美男子。
他展颜一笑,笑容却苦涩,“莫姑娘方才都听见了?”
“嗯……我,不是有意的。”
不,她就是故意来偷听的,但没想到听到的会是分手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