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郡主，我这里有私事要处理，不如你与你的侍女们回避一下吧。”
乔珍珍起身，捶了捶蹲久了略感不适的腿。
神态极是轻松而自在。
“玉珠，你也是。”
盛华县主之前应该没有看见葛玉珠，这件事没必要牵连她。
葛玉珠点头，感觉自己杵在这，可能妨碍玉莹发挥了。
“这……”朝阳郡主看向韩峥。
韩峥道：“郡主还是暂且回避的好。”
朝阳郡主与盛华县主身份上虽是表姐妹，实际上感情并不深厚。
刚才劝不住盛华，这会这边她同样劝不住，还不如当作看不见，有韩世子在，出不了大乱子，不如卖莫家与定国公府一个面子。
没多耽搁，朝阳郡主同自己的婢女，以及在这小院中的其他下人一同退了出去，葛玉珠还顺手带上了门。
“好了，现在可以放开手脚了。”乔珍珍撑了撑手臂，眸光低垂，看向地上坐着的两人。
绿粉两位武婢心脏猛然一缩。
她竖起两根手指，“二选一，你们想好哦。”
“不要觉得你们是县主的婢女，我就会有所顾虑。这匕首是你们的，毒也是你们的，我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错手……哎呀，真是不小心呢。”
说话的同时，她再次拿起匕首，避开大动脉，在粉衣武婢的大腿上划拉了一刀。
粉衣武婢一声闷哼。
乔珍珍循循善诱，“知道我的身份吗？我爹是吏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未来夫君是定国公世子，就你们这两个县主的侍女，想和我硬抗？”
“实际上你们伤的，也不过是我的侍女。你们两人手里应该都有人命吧，不交出解药也可以，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你们毒发，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人毒发的样子呢。”
她撑着下巴，笑的天真无害。
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人感觉胆寒。
“你们想清楚哦，二选一。”乔珍珍看向粉衣武婢的伤口，好心提醒，“你这一刀比较吃亏，大腿上有很多大血管，可能没等毒发，你就会因为血流过多而丢了性命呢。”
她没管对方是否能听懂血管这类词，估摸意思到了就行。
粉衣武婢咬紧了牙，依然犹豫，视线不自觉暼了昏倒在地的盛华县主与同伴。
绿衣轻声道：“不能说！”
“如果你们担忧自己主子醒来怪罪，那大可放心。”乔珍珍看向盛华县主那边，唤道：“称心。”
称心应声，在躺地的县主脖颈上某处再次用力按了按，确保她不会醒来。
“二选一。”乔珍珍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我数到三。”
二选一这话术，用来击溃人心，永远不过时，永远很有效。
绿衣与粉衣这次没有再对视，在乔珍珍数到二时，粉衣道：“我说！”
同时响起的，绿衣武婢的声音，“我说！”
“靴子，在县主左边那只靴子里！”粉衣武婢急忙道。
乔珍珍满意点头。
称心上前，在靴子边缘发现一个小内袋，里面有个小纸包。
她将纸包递到乔珍珍手中，打开后，里面有七颗黑色小药丸。
给更积极的粉衣武婢试了一颗药，她未拒绝还显得颇为急切。
看来是真的解药。
拿出两颗，让称心与如意服下。
剩下的……
乔珍珍看向称心，“帮她把手臂接上。”
纤细的手指指向粉衣。
“是，姑娘。”
称心上前，咔咔两下帮她接上手臂。
乔珍珍把剩下的解药放到粉衣掌心中，笑说：“给你了。”
她看了一眼绿衣。
起身，轻抚衣裙，“我们走吧。”
她说二选一的时候，并非在吓唬人，着实真心实意。
韩峥看着她。
乔珍珍回望过去，“不走？”
“走吧。”韩峥说。
至于花园里的善后，与她无关，粉衣是否会把解药给绿衣，也与她无关。
乔珍珍最后对粉衣笑了笑，笑容极是温和。
出了院子，将刚才的事全数扔在脑后，乔珍珍轻轻吁了口气，平复自己方才过于波动的情绪。
她问：“会不会觉得认识我更深了一些？”
这话显然是在问韩峥。
韩峥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乔珍珍不着急，一面慢悠悠散着步，欣赏园中景色，一面等待。
思忖片刻，韩峥道：“这就是平时一直藏在你笑容后的另一面？”
之前到底是谁在传他的未婚妻无脑骄横这件事？
但韩峥话语中并没有意外之感。
因为她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狡黠聪慧，他一直觉得，她美丽天真的笑容背后，有着不想让人触及的另一面。
“我倒是希望这一面永远不出现才好呢。”乔珍珍像之前那样，朝他俏皮的挤了挤眼睛，“对于女孩子而言，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她问的是她拉人两刀的事。
“她不会把解药给同伴。”
韩峥避开了乔珍珍的问题。
“那就是她的问题了。”乔珍珍耸耸肩，“不过你对人也太没信心了，说不定她们同伴情谊深厚呢。”
韩峥摇了摇头，“以我对盛华县主的了解……”
他没将话说完，但乔珍珍大体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那就是那位县主的问题了。若是换了我，称心与如意便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对不对？”乔珍珍侧了侧头，看向她的两位武婢。
称心与如意异口同声道：“姑娘说的没错。”
“看吧。那是她们的问题，不是我的。”乔珍珍微勾嘴角，“做人啊，应该轻松一点，明明是别人的责任，又何必都背负到自己身上，还拿来谴责自己。”
“听起来有点不负责任。”
韩峥将手负在身后，很抓重点的说。
乔珍珍反问：“为什么一定要那么负责？”
“有些责任，是无法逃脱的。”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乔珍珍反问。
韩峥侧头看她，水润而黑白分明的杏眸中，有种洞察人心的敏锐。
“没有。”韩峥很快否认。
乔珍珍抬了抬眉，没有硬逼他承认的打算，善解人意的转换话题道：“怎么刚才会突然出现？好在你来的及时，不然我可要吃大亏了。”
果然还得加强自身的硬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