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扬多的话未说,单说了一句:“下次再多带些人。”
潜台词便是以后再遇见这样的,给我狠狠的打,老爹给你兜底。
可见莫卿扬根本不怵这样的情况,更不会让自家小辈吃亏。
“知道了爹。”乔珍珍笑的乖巧,“下次我便再多带些人,免得让你们担心。”
徐庆节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
莫清扬转头打趣他道:“庆节,没吓着吧?”
徐庆节歉意的抿了下淡红色的嘴唇。
“老师,是我没用,先前还说会照顾好小师妹。”
“当时徐师兄倒是想冲上去呢。”乔珍珍帮他圆场道,“好险被我拦住了。”
她是担心莫清扬与吴氏因太过偏爱女儿,在心里怪徐庆节不得用。
莫清扬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说的话与之前乔珍珍与徐庆节说的如出一辙。
“你的长处不在于武力,何须用自己的短处去与人相碰,所谓扬长避短,好好读书考科举才是你正经该做的事。”
“你老师说的对。”吴氏道,“莫因一时之气,用瓷器碰了瓦砾。”
徐庆节眸中有感激,更是浮出些笑意。
师娘太过护短了,说他是瓷器,闵家的少爷是瓦砾,倒也不至于。
闵家在朝中深耕几十年。
他如此平凡身份,哪里比得上。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了。”莫清扬道,“今日龙舟赛,最后是哪家赢了?人群太拥挤,我与你娘只在外围逛了逛便离开了。”
莫廷谊终于能插上话:“下次咱们也能在仙鹤楼定个临河的包厢。”
方才爹一句,娘一句的,他想关心下小妹都无从开口。
吴氏最近看儿子不顺眼,他说什么都要反着来。
“我不爱呆在包厢里,就喜欢与你爹到处逛逛。”
莫廷谊顿时尴尬。
乔珍珍是个习惯性看不得聊天尴尬,总忍不住想为人解围的性子。
因着莫廷谊上次说要赶走一万,她也懒得给他打圆场,干脆就转了话题,“我瞧着是艘橙红色的龙舟夺了魁首,哪家的并不知晓。”
徐庆节接话道:“应该是皇商张家的船。”
莫清扬扬眉:“之前刘家已经蝉联三年魁首,今年倒是让张家拿了第一。”
乔珍珍不知什么张家刘家的,便只默默听他们说话。
几人聊着,菜陆续端上来。
……
这个端午节,除了中间的小插曲,过的尚算愉快。
徐庆节骑马与他们一同回到莫府门前,才自行离去。
乔珍珍抱着一万,多看了几眼他离开的背影。
随后与爹娘大哥道别,她坐入软轿中,笑脸落了下来,对一万道:“从明天开始,你陪着徐师兄上下学。”
这么突兀的转折,让一万脑袋上生出一个问号。
“为啥?”
“我怕有人对他不利。”
这是一种直觉,而乔珍珍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怎么会,这故事里原本都没他的戏份,一个路人甲书生,他能威胁到谁?”
一万不以为然。
“不见得就得是威胁到谁。今天我们与闵家,还有另外也不知是哪几家的公子哥起了冲突,别人对付不了我,还不能拿他出气?”
“好吧……可是我很忙哎,我还要去盯韩峥和唐安宁呀。”
乔珍珍摸着一万的头,柔声道:“你可以先陪徐庆节上学,再去韩峥那,中间的时间,你尽可以自己调节,反正你跑的快得很。等下午他放学,你再去接他。”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想伤及无辜的人。”
“他现在只是个学子,没有官身,若真被人废了,就算他是莫清扬的弟子又如何,根本引不起多大波澜,莫清扬还能为他拼命不成,顶多伤心一回,感叹几句罢了。”
一万黏黏糊糊的蹭着乔珍珍的手心道:
“有道理,不过离他考科举还两年多呢,我总不能一直接送他吧?而且万一和你的行程有冲突,总归是你更重要呀。”
乔珍珍思索片刻道:
“我倒可以去和莫清扬说,派人保护他,但……就怕徐师兄不肯接受,他那个人……”
虽说算不上了解透彻,但乔珍珍感觉得到,徐庆节虽表面柔软随和,但自尊心挺强。
之前没帮上忙,他就挺介意,这会还要靠莫家保护,只怕就算表面接受,心里也不好受。
“有时自以为为了对方好,恰恰伤了他人的自尊。”乔珍珍说,“没人找他麻烦自然好,但如果真有事,到时再让我爹给他派几个护卫,或者他自己请几个,心境就会不一样。”
一万盯着乔珍珍深沉的杏眸看了会。
“乔珍珍,我发现你很为徐庆节考虑唉,还怕伤他自尊,你对韩峥都没那么用心!”
它现在是男二党,颇有些愤愤不平。
乔珍珍一愣,望进一万金黄的瞳孔中。
反省了一下自己对徐庆节是否过分重视。
大概是有一点,但她只是不希望一些剧情的关系,无辜带累了一个原本会有大好前途的人。
力所能及的一点小事,就可避免很大的伤害。
总不好为了避嫌就不去做。
至于韩峥……
“韩峥能保护好自己,何须我来用心。”顿了顿,乔珍珍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再说他需要吗?”
“那倒也是。”一万咂吧了一下嘴,“果然人还是得柔弱些才好。”
笑了声,乔珍珍赞同道:“人类天生就爱保护弱者。”
“可是我更喜欢强者。”
“因为你不是人啊——”
……
端午节之后平静了四五日。
但不期的,有件在乔珍珍意料中的事发生了。
看着大嫂袁氏伏在吴氏膝上泣不成声的模样,她的内心毫无波澜。
自己种下的因,最终只能结出如此的果。
“还请母亲予我做主,呜呜。”
袁佳慧哭的心碎,这段日子她瘦了许多,脸又尖,面色又黄,看着少了许多福气。
因着人瘦,就显得肚子大而怪异。
吴氏皱着眉,与站立在身旁的辛嬷嬷对看了一眼。
辛嬷嬷将眼底的轻蔑之色藏的很好。
只是乔珍珍天性敏感,细微的情绪都很能感受到。
“这小白管事真是胆大妄为,竟敢私动大嫂嫁妆,监守自盗。”乔珍珍面露愤然之色,“若非此次放高利贷的人找上门,还不知要被他瞒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