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诗课这学期是哪个夫子负责?”
“曾老夫子,他讲课特别有意思。”
不过同样因为老人家不走寻常路,导致乔珍珍把不准他出题的脉。
“原来是曾夫子。他是不大循规蹈矩的。”莫卿扬说,“要不要爹帮你私下打听一下?”
“不可不可,”乔珍珍忙摆手拒绝,“我考不好关系不大,爹可别留个徇私的名声才好。”
“而且我已经开始背诗集了,到时候不管曾夫子出什么题,我拼拼凑凑,总能对付过去。”
莫卿扬笑着点头,“我儿肯定能行。”
下面的时间,开始继续上次的古琴教学。
莫卿扬一段一段的教她弹奏,不厌其烦。
会看谱之后,需要的更多是练习,只要不是太傻,练多了,自然能弹熟练。
但因小说对莫玉莹智商上的限制,才使得原主做什么都不成。
乔珍珍没敢进步太大。
半个时辰后,补课结束。
门外有守卫来报,“徐公子到了。”
“爹有事?”乔珍珍问,“我用不用回避?”
“不用。”莫卿扬向守卫道,“让庆节进来吧。”
虽然说不用回避,但她的课上完了,留着没有必要,乔珍珍便开始收拾之前莫卿扬给她的画作。
门外进来一位青年。
乔珍珍余光中闪过一抹淡青色衣摆。
“给老师请安。不知老师还有事,是我来早了。”
“不早,巧的很,刚给你小师妹补完课。”
乔珍珍听着声音有几分耳熟,抬头去看。
一时间,愣在那里。
那青年向她看过来,同样怔在当场。
“这是你徐师兄。”
“……徐师兄。”乔珍珍回神,朝他屈膝行礼。
“这是你小师妹。我的小女儿,玉莹。”
“小师妹……”
徐庆节说的‘小师妹’三个字,缱绻在舌尖。
他好似有些回不过神。
莫卿扬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在心中遗憾叹息。
“爹,那我就先出去了。”
乔珍珍之前和人说她姓乔,这还没几天呢,当场就被戳破了谎言,虽说她并非有意,却也很是不好意思,有点尴尬。
莫卿扬点头,“你先去找你娘,我帮你徐师兄看看文章,中午大家一起用饭。”
乔珍珍应了,她朝外喊了声,“春香。”
春香很快进门,抱起她的琴。
乔珍珍在经过徐庆节身边时,礼貌道:“徐师兄,待会见。”
徐庆节叉手行礼,“小师妹,慢走。”
他低垂着头,并不再敢看她一眼。
书房门合上,乔珍珍带着春香往正房去。
巧得很,今日她大嫂身边的奶娘——白妈妈,带着她的唯一一个小侄子圆哥儿,来明德堂给吴氏请安。
自从大嫂袁氏怀了二胎后,吴氏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在乔珍珍看来,袁氏是个缺根弦的,婆婆说你怀孕不容易,不用来请安了,她就真不来了。
这么实诚的大嫂,她觉得幸好是嫁来了莫家,人口简单,不然在别的复杂点的家庭,会被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
也不知当初莫卿扬和吴氏是怎么挑的大儿媳。
难道是受到反派光环的诅咒……
乔珍珍不由担心莫家二代的命运,只希望莫卿扬和吴氏能够长命百岁,熬到把孙子辈、重孙子辈都培养出来才好。
大哥她虽到现在还没正式见过,但从吴氏的只言片语中归结出,一个彻彻底底的,老实忠厚勤恳的武夫形象。
而且和吴氏一样,莫廷谊一读书就头疼。
像这样的人,单兵作战能力兴许会很强,但总归不能做到高位,更别说去军中。
能做将军的人,永远不可能是最能打的那个。
没有读书的脑子,那是不行的。
莫卿扬应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莫廷谊虽从武,但是进了禁卫军,没让他走从军那条路。
在老父亲眼皮子底下,稍有些错漏,以他的人脉,还可以及时补救。
春香打帘,乔珍珍走进外间,她让春香把琴搁在桌上。
春香依言而行,而后规矩的站在门边上。
“娘——”
吴氏拉了乔珍珍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用帕子给她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原先吴氏还在逗圆哥儿叫祖母,乔珍珍一来,注意力便挪去了女儿身上。
一旁的白妈妈垂着的眼帘中,露出些许不满。
“与你爹学的如何?”
“挺好的。我走的时候徐师兄来了,这会在帮徐师兄看文章呢。”
“庆节来了啊?”
吴氏想起之前夫君说的那些打算,心里不大是滋味。
“爹说一会让一同用个饭。”
吴氏便让伺候在屋里的琥珀,去大厨房说一声,加了两个徐庆节爱吃的菜。
乔珍珍好奇的看向正在炕上练走路的圆哥儿。
从前在老家,她之前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保持不婚不育。
对人类幼崽,她没多少期待。
在她看来,婚姻和生育,都是一场豪赌。
好不好的,一部分得看天意,人若想要调教出令人满意的丈夫和孩子,多数会失望。
但对于乖巧的人类幼崽,她还是很喜欢的。
圆哥儿一岁多的年纪,正是对周围事物好奇的时期。
走的不算太稳,但又爱走。
他看到一张陌生面孔,圆咕隆咚的眼睛,顿时晶晶亮,往吴氏膝盖上爬,想越过去抓乔珍珍的手。
乔珍珍看他长得虎头虎脑,也觉得有趣,刚想伸手过来抱一抱孩子。
没成想白妈妈眼疾手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下就把圆哥儿抱开了。
乔珍珍微微皱了皱眉。
但她想的是,从前莫玉莹会如何对待圆哥儿,是否不该显得太亲热?
吴氏看向白妈妈,眼里带着审视。
她是不聪明,但也没那么傻。
白妈妈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妥,赶紧找补说:
“奴婢是怕圆哥儿摔着了。”
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吴氏对圆哥儿自然是很喜爱。
但因着隔三差五才见一面。
袁氏和白妈妈护的眼珠子似的。
如今袁氏不来请安,圆哥儿被带来明德堂的时间就少了许多。
她每日要处理的事又多。
祖孙见面时间很有限,要知道,感情都是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