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陈宝亮微微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对。”
    文棠扫视了一圈店内的衣服。
    男士的衣服色彩单一，花衬衫喇叭裤都算是里面最潮的，其他都挑不出亮点，女士服装倒是色彩纷呈，就是选款风格令人不敢恭维。
    古板老土的有，在这些平平无奇发衣服里，花裙子反而让人眼前一亮。
    就是个别颜色太亮了，亮过了头，让人一看就不敢上身。
    文棠看了一圈，心里有了计较。
    “陈老板，你给我个准话，你是想卖男装还是女装？”
    陈宝亮见调来的衣服已经搬完，也拍拍手坐下，燃起了继续深入这个话题的兴致。
    “那自然是女装，靓女你别看我店里有男装也有女装，其实我原本主要卖得是男士的鞋服。”
    “直到我后来去了沪市。”
    陈宝亮看向档口内的衣服。
    “沪市你知道吧？那里也有跟我一样的，我们交流了一下，最后发现怎么说呢？男装也能挣点钱，但是这个钱很稳定，再多就没有了，女装就不一样了，花样多不说，风格也也一直在变化……”
    陈宝亮说起他原本做的买卖。
    陈宝亮其实原本是卖男士鞋服的，女装是他今年转型的一个尝试，一是看好这一块的市场，二也是想借此来确认心中的猜想。
    没想到这个尝试，直接让陈宝亮跌了个大跟头，面临这样卖不出去，也舍不得低价处理的尴尬境地。
    偏偏陈宝亮为了能拿到更低价格，进了不少这样的衣服，这会想解决都是问题，成了烫手山芋很是棘手。
    批发市场的同行自然可以给他帮忙分摊一下，但在商言商，那价格都低得难以想象。
    只能像现在这样不尴不尬的留在店里。
    文棠拎起一件裙子看了看，“我早上就看过了，其实你的衣服质量都不错，最主要是款式颜色不行，但是只要好好搭配，还是能卖出去的。”
    “当然，批发和零售面对的顾客群体不一样，零售还有卖出去的可能，你在批发市场卖这样的衣服，就注定了会积压库存。”
    “至于那些颜色鲜亮的衣服，很多人大老远来进货，自然都冒着亏钱赔本的风险，也不敢进太多款，相对来说，肯定会选择风险更低的……”
    说了那么多，陈宝亮只听到了好话，他咧开嘴颇为自得，“质量都是我亲自把关的，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有个朋友自己就开了个小厂，平时接点单子做做，所以我会去他那进一点，他那里别的不敢说，质量还是敢保证的。”
    陈宝亮好歹也做了几年生意，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只是先前没有接触过女装，加上一时盲目自信，这才跌了个漂亮的大跟头。
    说着说着，陈宝亮卡壳了。
    慢半拍地仔细回味一遍文棠的话，这才注意到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他愣了几秒。
    然后眼睛一亮，伸手划了一圈档口内堆积如山的老大难衣服。
    陈宝亮期待地看着神色轻松的文棠，“你的意思是，这些衣服还可以挽救？”
    文棠在一个大老爷们殷殷切切的目光中，丝毫不怵，她沉着点头。
    “是这个意思，我这边可以给你解决掉这一批货，但事先说好了，你要给我个诚心价。”
    天下有这样的免费午餐？
    自然不可能。
    很快意识到这一点，陈宝亮兴奋的情绪终于冷静下来，他没有天真地以为文棠是一时好心想做慈善。
    “我明白了，靓女你直接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
    文棠见他听明白了，这才开诚布公。
    她伸手点了点安安静静堆在档口里的衣服，若有所思地说。
    “这些衣服我可以给你处理掉，但我需要比原本批发价更低的价格。”
    这是自然的。
    陈宝亮已经提前做好了这个准备，只要文棠压价不过分，他能预见自己再三纠结过后，多半还是会同意。
    “除此以外还有另一个合作，也就是女装这方面，我可以帮你挑款，我的意思是每个季度都可以。”
    陈宝亮没能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
    “挑款？”
    “对，每个季度的衣服，我可以先帮你挑款，你再进了货卖，不过我的交易条件是这些款的利润的十分之三。”
    “当然，这次我拿的款卖得怎么样，目前还没有定论，你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考虑一下，做好决定再给我回复……”
    陈宝亮帮忙叫车运了两次货，才将将运完，文东文西已经在门口探头了。
    文棠收回视线，见陈宝亮低着头没有说话，扔下这番话就离开了批发市场。
    她离开的时候，陈宝亮还在陷入这番话的思考中。
    做买卖也有几年了，但是这个合作方式他真是闻所未闻。
    “挑款？四个季度，十分之三……”
    这个合作是文棠临走前看到滞销的衣服，觉得浪费了太可惜，才灵光一现的想法。
    说白了，其实就相当于买手。
    她不需要出本钱，只需要出脑袋里的点子，也就是帮陈宝亮挑款，至于利润，文棠现在提出来十分之三，但她说的不算。
    如果陈宝亮有意，后期自然会商量分配重新定一个比例。
    如今只是文棠坐地起价罢了，诱饵已经放出了，能不能成，就看陈宝亮那边是什么想法了。
    “姐，快点跟上，火车要开了！”
    文西急切的叫喊声，把文棠离家出走的心神唤了回来。
    几人都扛着一包大包裹，留下一个人看着货，其他人这才把剩下的依次运上火车。
    蒋文斌去厕所了，只剩下姐弟三个。
    “姐，你说要和那个陈老板合作，还一分本钱都不出，那陈老板能答应？”
    文东昨晚已经听文棠把这事说了一遍。
    他摸着脑袋，还是不理解，他姐所谓的挑一挑款就能挣钱这个操作。
    文西沉思了一会。
    这个问题他想了一晚上，和哥哥不同，他持着不一样观点。
    “如果这个交易对陈老板而言没有好处，他自然理都不会理三姐，既然第一时间没有回绝，就证明这个合作对他也是有利的。”
    文棠意外又赞赏地看了文西一眼。
    “对商人而言，如果是没有好处的交易，他们自然不会多看一眼，我敢提出这个合作，自然是有筹码的。”
    “陈老板需要卖货，但是他不懂挑女款，我需要那些服装厂的信息，当然也需要钱，但我缺少长期靠谱的进货渠道，还有各个服装厂的人脉，我们互相都需要彼此的优势，这其实是个互利共赢的合作。”
    服装行业多挣钱啊，哪怕到后世都是一帮人前仆后继地往里扎堆。
    更何况现在新旧交替，国内服装行业冉冉升起，不抓住这个机会大搞一场真就可惜了。
    当然如果陈宝亮不同意，文棠也能自己开厂，只不过时间会耗费久一些罢了。
    文棠其实也不指望自己重生一回，就能成为商业巨鳄。
    不是有句话么？
    大富靠命，小富靠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