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王氏看着眼前的侄子有条不紊的安排,这孩子是个好的,又见自己闺女满脸依赖,唉,希望这孩子是个好的吧。
遂点了点头,“那行,你心中有数就好。车子已经给你们订好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去休息吧。”
顾王氏起身收拾碗筷,将两人赶去洗漱。
顾衍提着水桶走进顾卿芝的屋子,把水倒进木桶后对顾卿芝说:“卿卿,洗漱完早点歇息。”
看着顾卿芝开始梳洗,他便转身走到院子的角落里,拎着今天刚摘回来的葡萄,来到水井旁,用绳子将箩筐系好慢慢放进水井里,井水冰凉刺骨,很是适合新鲜蔬果的保鲜。
但此时他心里想的却是放在山上的那几箩筐山葡萄。
也不知道今天摘下来的那些葡萄,明早起来会不会还像现在这么新鲜。以前都没有把葡萄留在山上过夜过……
正想着,他突然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想了不想了!”
随后,他把目光投向院子角落里的地上放着的黄猄、野鸡还有野兔那里。
这些猎物都是今天上山打到的,每一只都很肥硕。
他先把它们提到后院,放到地上,这里有一个废弃已久的鸡圈。
虽然有些陈旧,但稍微收拾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用的。
于是,顾衍动手整理起鸡圈来,他先把里面的杂物清扫出去,又找来一些蔑条,仔细地加固了一下围栏和破洞,以防这些野物逃脱。
做完这些,他才小心翼翼地把黄猄、野兔和野鸡放进各自的鸡圈里。
然后,他解开绑在它们身上的藤条,随手捡了些鲜嫩的青草扔进鸡圈内,这是他下午回来时在山上摘的,那时他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了。
接着,他又走到菜地里,从那边挑了一些发黄的菜叶放进鸡圈。
最后,他找了几个破旧的罐子,盛满清水摆放在鸡圈旁边。
对于这些野兔和野鸡,顾衍并不打算全都卖给赵府。毕竟昨天才送去过一批,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只黄猄——它可不是普通的猎物。
黄猄极其罕见,肉质鲜美,是大补之物,而且皮毛适合制成皮子,可谓全身是宝。
剩下的那些野味估计就得在家里养几天了。
据说那个赵府大老爷还没回来呢。
物以稀为贵,他是不会给赵管事压价的空间的。
做完这一切,顾衍才洗漱回屋,不过他并没有立马上床歇息,而是进了他的小书房,点燃了书案上放着的铜灯,从旁边的书架上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封面泛黄的书籍。
封面上赫然印着《神农本草经》这几个大字,这是从那箱的前朝书籍里找出来的。
自从发现了妹妹对此医药类书籍似乎情有独钟后,他便有意识地在箱子里找了找,果然让他找到了好几本此类医书籍,这就是其中一本。
他打算誊抄两本,一本送给卿卿。
顾衍持笔蘸墨,下笔神速,很快,一个又一个遒劲俊秀的字体便落于麻竹纸上。
人说字如其人,顾衍的字体端正舒朗,就像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君子端方,温良如玉,中正和平。
顾卿芝洗漱完后,还是坚持锻炼身体。
这段时间她已经尝到了有个好身体的甜头了,自然是要坚持下去的。
她继续每晚的蹲完墙角,之后,又坚持着打了军体拳,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她的体能明显有了提升,现在已经能很好地打出四式了。
真是可喜可贺!
不过倒是出了好一身汗,这她可忍受不了,必须再洗一次澡!
顾卿芝赶紧跑到厨屋,不知道锅里还有没有热水。
她的动静有点大,引起了顾衍的注意,他披着衣服从书房出来,“卿卿,怎么了?”
顾卿芝头皮发麻,闻言大囧,她支支吾吾,“我,刚才出了很多汗,想再重新洗洗。”
顾衍闻言也没有怀疑,小丫头爱干净他是知道的。
“你想在哪洗?”他走进厨屋揭开锅盖一边舀水一边问。
顾卿芝自己屋中就有个木桶,天气凉时就在自己屋中洗。
可这么晚了她不想太折腾,“哥哥,我就在洗漱间洗吧。”
厨屋旁边搭了个简易棚子用来洗漱,乡下男人其实没那么多讲究,夏天大家经常到河里洗澡。
顾家人受顾家长辈影响,书香世家,都比较斯文,而且自家有水井,井水冬暖夏凉,洗漱间里还有一条竹管接了条山上的清泉,用起来也方便,因此顾家人倒是很少去河边洗,这个洗漱间就用起来了。
顾衍提了大半桶热水进去,洗漱间里接了山上的清泉,倒是不用再提冷水进去。
“哥哥,今天辛苦了一天了,你赶紧先去歇息吧,明早记得叫我。”顾卿芝感觉浑身臭烘烘的,不好意思极了,唉,又折腾哥哥了。
顾衍浑不在意,微微笑道,“你也是,洗完早点睡。”
顾卿芝足足用了一大桶水,又抹了遍肥皂团才彻底洗干净自己,走出洗漱间,顾卿芝吁了口气,幸亏现在的天气还没那么冷,不过,身上闻着香香的,干爽又轻快。
躺在床上,顾卿芝觉得浑身舒爽,以前每天蹲墙角后都是疲惫不堪的睡过去,今天不知为什么却精神好的很。
她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唇角不由向上扬了扬,又想起以后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还想起明天要去县城,不知道那只黄猄可以卖出多少银钱,慢慢地才进入了睡眠状态。
夜晚,顾卿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思绪万千,直到天色渐晚,她才终于沉沉睡去。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时,顾卿之才悠悠转醒。
她伸了个懒腰,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早了,便赶紧坐起身来,穿好衣服后推开房门。
门外,整个庭院已经被晨曦照亮,一片生机勃勃。
当她看到院子里摆放着的那几只木桶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丝懊恼。
木桶里面的鱼儿正欢快地游动着,仿佛在嘲笑着她的贪睡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