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齐一听这话,心中的喜悦顿时被浇了一盆冷水,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微微一僵。
自己刚中了第十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偏偏黄文涛来上这么一句,这不是成心扫他的兴吗?
况且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于是乎,他略带不满地皱起眉头,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悦地问道:“文涛兄,你我皆在榜单之上,何来‘不好’这一说?”
王思齐此时已隐隐有了怒意,只待一个适合的机会爆发。
黄文涛没有直接开口解释,而是反过来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再次指向榜单,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第九名的位置,表情复杂道:“思齐兄,你快看,这里是否有些不对劲?”
王思齐板着脸,顺着黄文涛的手看去,心中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黄文涛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将来一定要找个机会教训他一顿。
当看到第九名的名字时,王思齐的瞳孔猛地用力一瞪,下巴惊到直接掉落在地。
“这......这怎么可能?不...这不可能,不可能......”只见他瞬间目瞪口呆,瞪得两只眼珠子凸了出来,表情随之变得扭曲起来,看上去极其夸张和恐怖,同时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
这一刻,他的神情开始变得恍惚,脚步也渐渐变得凌乱起来,每一次落脚都显得重心不稳,就像是在薄冰上行走一样,每一步都有可能坠入冰冷的深渊。
“这…这怎么可能?”王思齐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愕,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李青锋是第九名?怎么会是他?怎么会这样?这榜单是不是出错了?”
叶顶天等人见此情形,皆是一脸茫然,如坠雾中。
他们将王思齐扶住,避免他因失足而跌倒。
谢安荣满面忧色,关切地问道:“思齐兄,你...你这是怎地了?”
叶顶天也是一脸困惑,问道:“是啊,思齐兄,究竟是何等变故,竟能让你如此失态?”
几人轮番关心与询问,未曾想王思齐只是喃喃自语,对他们的言语置若罔闻。
叶顶天见状,心中好奇如猫爪挠心,只好转而凝视榜单,想要探出个水落石出来。
当他目光扫过,发现李青锋之名赫然列于第九之时,瞬间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愣在原地,恍若木雕泥塑,动弹不得。
其余人也是如此,一时间全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谁也未曾开口言语,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只见他们各自的眼神中,无不流露出难以置信、匪夷所思神色。
李青锋,这个在鹿鸣宴上让他们集体颜面扫地之人,竟又在会试榜上压了他们一头?
此情此景,实在令他们难以接受。
不知过了多久,谢安荣勉强恢复了一丝理智,冷笑道:“李青锋排名高于我们又如何?与我们立下赌约之人并非是他,只要贾环的名次不在我们之前,我们就还有机会。”
叶顶天闻言,认同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任他李青锋如何厉害,与我们又有何干系?”
“就是,任他贾环再如何了得,名次也不可能……”陈金宝一边附和,一边在榜单上寻找贾环之名。然而,他自李青锋之名往下寻去,却未见贾环的名字,正当他想要断言贾环没有上榜之时,猛然间在榜首的位置处看到了贾环的名字,说话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陈金宝用力地眨眼睛,不停地眨眼间,试图以此来确认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贾环的名字在榜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半晌过去,陈金宝直到眼睛眨得发酸,贾环的名字依旧稳稳地立于榜首。
没有丝毫意外,只听见一道凄厉而又伴随着恐惧的尖叫声响起:“啊啊啊~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他怎么可能位列榜首?假的,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我的幻觉!”
叶顶天心中惊骇,追问道:“谁?是谁占据了榜首之位?”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榜首的位置,只见“贾环”二字赫然映入眼帘。
叶顶天瞬间瞪大了瞳孔,嘴巴也张得圆圆的,惊到足以吞下一个鹅蛋,惊呼道:“这…这怎么可能?是我眼花了?还是榜单出了错?贾环,他...他怎么可能会是榜首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青锋压他们一头的事情还未曾完全消化,如今又发现贾环的名字赫然列于榜首。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给了他们致命一击的伤害。
王思齐刚刚恢复一些状态,没曾想陈金宝的一声尖叫,将他再次惊得失了神。
只见他面色惨白,嘴唇不停哆嗦...
人群中,有人疑惑地皱起了眉头道:“贾环是会元?贾环是谁?为何他能中会元?”
只见一位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温声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贾环乃是荣国府的三公子,自小拜李相如大儒为师,其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学识渊博,无论是才华还是学识,无人能出其右。”
这话一出,当即引起不少人的不满。
江南士子冷笑道:“笑话!不就是区区一个会元吗?你等何必如此不留余力地夸赞?”
江西士子也是看不下去,站出来讥讽道:“这位仁兄所言极是!大唐十二省,出过会元之省比比皆是,单说上一科会试以及殿试,榜首皆出自我们江西行省...你如何敢说出‘无人能出其左右’这句话?莫不是不将我们江西的士子放在眼里?”
“没错,你们是不是不将我们江西士子放在眼里?”
“一定是,真是没有想到,京城之地,竟是这般夸夸其谈之辈!”
京城士子当即怼道:“胡说八道!我京城之地人杰地灵,自古以来就比你们厉害!”
“说的没错,你们算什么?”
眼见场面将要不可控,白衣男子继续笑道:“诸位切勿着急,我这般说定是有原因,且容我细细说来!诸位可知这贾会元,在府试中中了府案首,乡试中解元的事情?”
“如今会试再中会元,其天赋可算得上天众奇才?”
话音刚落,立即又有人接话道:“正是如此,我曾听状元茶楼的店主提及,称贾环天纵奇才,乃是状元之才,并断言此次状元非他莫属!可见其定是有不同凡响之处。”
此时,又有一人激动得面红耳赤,颤声道:“没错,正是此人!我还听说,贾会元在乡试时,竟连中了四元,不仅成为我大唐最年轻的解元,还是我大唐唯一一个四元解元,如今会试高中会元,殿试之上,皇上定然会钦点其为状元。届时,贾会元将成为我大唐唯一一位六元及第的状元,其壮举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荣耀之至,令人艳羡!”
“假的,这绝对是假的!”王思齐猛然间站起身来,情绪激动地大喊大叫道,“定然是那些考官们见贾环已经连中了四元,他...他们为了迎合陛下的心意,才故意点了贾环的会元。否则,他一个年仅十五岁的毛头小子,又怎么可能有这等才华,中得了会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