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五六米的时候，南鸳也看到了郑攸。
    她就见郑攸看了她一眼，从兜里拿出手机，低头不知忙碌的翻着什么，这样子，似乎她是个陌生人。
    南鸳也就扫了这么一眼，也当不认识他。
    双方擦肩而过。
    郑攸靠在一边，手机屏幕显示的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奶茶杯烫的手心疼。
    他忍不住估算了一下。
    南鸳的男朋友果然比他高，起码有一米八。
    人和人之间距离近了，气场难免碰撞，尤其是同性之间这种感觉更明显。
    郑攸估摸不出陈云的深浅。
    但对方身姿挺拔神态从容，还比他高，纯雄性的震慑力让他到底没敢和南鸳说什么。
    郑攸憋屈又不甘，南鸳倒是松了口气。
    能进《问天诀》这样的大剧组是她的运气，唯一担心的是郑攸再作什么妖，现在郑攸老实了，再好不过。
    一上午南鸳都在试妆。
    很顺利。
    她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长相，气质随着妆造变化，不论是前期的仙气飘飘还是后期的黑化恶毒，都恰到好处。
    化妆师夸了又夸。
    正在拍戏的导演李康专门跑来看了眼，满意的不得了。
    等南鸳确定了定妆照，看时间是中午，陈云就拍了南鸳带妆的照片发给魏聿谨。
    剧组不能随便拍照。
    但南鸳的定妆照下午精修过就会发到剧组的官博，这张照片发了没什么。
    魏聿谨收到信息时，正和顾审言吃饭。
    魏、顾两家互为臂助，经常有合作，但这顿饭魏聿谨特意约的顾审言。
    和工作无关。
    闲聊。
    为的是说两句有关南鸳的事，不要因南鸳让兄弟失和。
    手机就放桌上。
    魏聿谨随意点开照片，顾审言也看见了，还以为哪个女明星，调侃了句：“哥你现在开窍的有些......”
    话没说完，顾审言认出里面仙女儿似的人是南鸳，不屑道：“手段还挺多。”
    他不像魏聿谨，这些年过的跟和尚一样。
    虽然也喜欢苏玥，但苏玥喜欢魏聿谨，顾审言为了掩藏这份爱慕也好，得不到想要的所以放浪形骸也好，身边没缺过人。
    既然没缺过，各种招儿都见识过。
    像南鸳这样的道行，顾审言自问看的一清二楚，既厌恶她借着苏玥上位，又气她蒙蔽自家兄弟。
    魏聿谨没想到南鸳扮相这么好看，照片明显是直拍，什么修饰都没有。
    他也没见过南鸳这么笑。
    南鸳对陈云这样熟了的相处不错的人，看到对方拍照，笑的时候还微微歪了下头，有几分可爱。
    魏聿谨不由多看了两眼。
    他很快按掉手机。
    看顾审言下颌都抬了几个度表达不满，魏聿谨好气又好笑。
    他只道：“实话说，审言，这些年我累了，不管南鸳还是别的什么人，恰逢其会而已，还是说你想看我孤独终老？”
    顾审言往前倾了下身：“小玥就是娇气了点，她心里有你......”
    魏聿谨不为所动：“喜欢了就争取，累了就放弃，这句话咱们兄弟都适用。再怎么，咱们永远都是兄弟。”
    喜欢了就争取，这话暗示性可太强了。
    顾审言不由有些心虚，难道谨哥看出他喜欢小玥了？
    在外都是独当一面的人，都能沉得住气压得住神，顾审言按着心虚问：“那南鸳在你这儿，算什么？”
    魏聿谨沉吟了一下道：“她的模样......太巧了，算是个过渡吧。”
    这就是承认了南鸳只是替身。
    所以不过是个替身，何必和人过不去呢。
    要魏聿谨说喜欢南鸳，顾审言还真不信，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顾审言没再怀疑。
    当然，这也是魏聿谨意料之中的事。
    他也不算完全说谎，第一次见南鸳就将人带走，也的确和南鸳同苏玥长的相似有关。
    南鸳不知道这场兄弟之间的对话，也不知道陈云发照片的事。
    她忙完都下午四点了。
    时间还早，明天就要正式拍戏，南鸳就说去拍摄点看看，看导演的风格，看现场的氛围。
    去的不巧，现场气氛很僵。
    因为郑攸。
    下午拍戏郑攸神情恍惚，ng了很多条，李导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和郑攸搭戏的方露累够呛，仙侠剧衣服薄，大冬天的冻死个人。
    方露心里把郑攸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今天有粉丝探班，她对外知性温柔的人设不能崩，就含蓄的道：“小郑啊，要不然你请个表演老师吧，慢慢就好了。”
    李导果然更加暴躁：“就是根木头现在也能雕出花了，还是不要糟蹋表演老师的好！休息十五分钟再拍！”
    方露的粉丝心疼方露。
    剧组不能拍照，她回去就写了一篇抨击某新人业务能力拉胯，连累自家姐姐陪跑脸都冻白了的小作文。
    虽然没有明确写新人是谁，但粉丝群瞒不住。
    其实郑攸到底科班出身，演技算及格，但他的演技在这种大剧组当群演够用，当男四号就太拉胯了，拉低整个剧的档次。
    尤其他还是空降，被人看不起就很正常。
    郑攸的微博就被方露的粉丝攻占了。
    经纪人知道这件事，打电话来把郑攸骂了一顿：“你以为进这组容易？整天不是打游戏就是勾搭妹子，怎么，想开后宫啊？你醒醒！就你这样的，这圈子一抓一大把，吴总三两天就腻了，你要再不上进，不如去演网剧得了！”
    吴总就是郑攸傍上的公司高层。
    郑攸一下就慌了，他在学校是系草，长相算可以，但娱乐圈最不缺好看的人，他的颜值顶多算是中等。
    现在能进大剧组是因为是才毕业的新人，还很豁得出去。
    但再豁得出去，豁得出去的次数多了，不新鲜了，别人也就不稀罕了。
    原本毕业小半年他一直没进组，就是等着一个好项目作为第一部履历，之后就是一路扶摇直上。
    谁能想到，剧组拍戏状况这么多。
    明明他在学校舞台剧发挥的很好，毕业成绩也很不错......
    是了，那时候都是南鸳给他对戏，给他讲角色的特点，带他入戏。
    关键在南鸳身上。
    郑攸连着挨了几天骂，又见南鸳总被导演夸戏好，就动了心思。
    李导怎么说来着：“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你就不能跟南鸳学学？”
    当时郑攸感觉脸上火辣辣。
    现在就想，学学就学学，也试探试探南鸳那个男朋友的深浅。
    男四号和女三号几乎没有对手戏。
    但两人都是主要配角，每天都要和主角们演对手戏，时间充沛的很。
    郑攸拿着剧本去找南鸳，温文尔雅的问南鸳身边的陈云：“南鸳戏好，我和她对对戏，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