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道:“想你,还有胖子。”
胖子提出了一个问题:问我是不是刚才一路上都在想我们三个会死在这里。
我答是,因为刚才植月的话让我觉得这里异常凶险,我们这次很有可能会折在里面。
胖子催促道:“你现在再想一个别的,就想汉堡包,我想吃奥尔良烤鸡味。”
我道你他妈拿我当许愿池的王八呢,就看到闷油瓶也看着我,眼神示意我尝试一下。
我凝神想了一下,就道:“不行,我想尿。”
“你他妈能不能争点气。”胖子骂了一句,“我们还是不要指望天真了,物质化会不会太扯淡了一些,况且你跟你伙计上次见面也是十好几年前了,就算你身上残留那点能力,也早就没了,不至于凭空变出咱三个的尸体吧。”
胖子不信我,我心说不行,于是逼着自己去想,下一秒我就看到胖子鞋带开了,立马激动地抓住他,“卧槽他妈好像真的灵验了,我刚才心里想的是胖子鞋带开了被绊了一跤,结果你看。”
“我他妈上来的时候鞋带就开了。”胖子把我推开,“你丫绝壁是早就看到了,故意没提醒我,所以潜意识里有愧一直记着,而且你说的物质化是复制实体,那不是魔法,孩子,没让你在这诅咒你爷爷。”
胖子重音咬在后三个字上,听起来已经对我忍耐到了极限,我就去看闷油瓶,他少有的眼神里有着惊讶。
但我一看就发现,他跟我和胖子的眼神中传达的意思不一样。我和胖子的惊讶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而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疑惑: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这里。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说明他经历过这种事情,并且觉得这里根本不具备它发生的条件。
我问了一声:“小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闷油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摇了下头。
我眯起眼睛看他,狗日的,我觉得他肯定知道什么,并且不打算告诉我们。
但他眼神中的情绪不会假,我确信这一点的分析上我没有出错,那么现在问题就来到了,他会在什么地方见过同样的场景?
转头看了看地上那三具尸体,我挨个看去,就发现地上的我们三个死的很平静,平静地就好像是主动选择接受了死亡的降临。这非常不对劲。
胖子走过来在我旁边蹲下,用手翻了下尸体,道:“没有外伤,也不是窒息死亡和中毒,充其量就是——哎天真,你有没有听过民间的一种说法,人死后三魂会离体,天魂归天路,地魂归地府,人魂则徘徊于墓地之间,我还是倾向于咱们现在是魂魄离体的状态。”
我让他别打岔,你家魂魄离体能这么久,那叫阴魂不散好么。
忽然我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顿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遍全身,立即手心就开始出汗。
“我在秦岭时看到的老痒,据他说是杀死自己的本我后的替代品,假设我真的在此时此刻突然拥有了跟他一样的能力,那么怎么会复制出三具尸体,而不是活人?你说会不会——”我咽了下口水,声音开始有点颤抖,“会不会我们三个人现在已经是复制品了,我们杀了原本的自己,但失去了这段记忆。”
胖子愣住了,脸上的肉抽动了一下,张了张口,但没说出话。
闷油瓶一直在盯着我们来时的那条墓道,我看了一眼,里面一片黑暗,没有了火折子,荧光棒在墓室里显得非常暗淡,不知道为何,我忽然涌起了一股极深的困意。
我就问,“咱们几天没睡了?”
“进来后就没合过眼。”胖子道:“两天,三天,反正不会少于50个小时,跟你交个底,我最多还能坚持3个小时。”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我就道:“睡觉吧,小哥也不一定每次判断都对,我们这么久没有休息过,难免神志不清,更容易陷入幻觉。”
胖子的眼皮立马就耷拉下来,就地一躺,很快就听到了他的呼噜声。
我骂了一句,心说日了狗,老子还没安排守夜,就去看闷油瓶,“小哥,你也过来睡会,睡起来换我。”
闷油瓶收回视线,看了我一眼,没有客气,走过来躺在了我旁边。
很快他的呼吸声变得平稳,我从包里拉出两块防水布,盖在了他和胖子身上。
四周陷入一片寂静,我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就想抽根烟清醒一下。
看了闷油瓶一眼,他应该睡熟了,我站起来,拿过胖子的包,取出一根烟叼进嘴里,但实在困得不行,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头开始不停往下点,但潜意识告诉我不能睡,睡着了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
忽然我一个激灵,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猛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我为什么会觉得睡着后就再也醒不过来?
猛地起身去看地上那三具尸体,我蹲在地上,浑身开始变得冰凉,这时我忽然意识到,这种看不出任何痕迹的死亡方式,是在睡梦中完成的。
我疯了一样地朝他们爬回去,使劲地去摇晃胖子,又转头去推闷油瓶。
他们俩一动不动,都睡得很安详,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