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咱下去。”我拍了下闷油瓶的手,示意他把我放下去。
我脑海中的完美设想是他能像起吊机一样拉着我的胳膊慢慢给我放下去,胖子在下面接应。
实际上他只是往下方看了一眼,然后对我说了一句调整重心,手就一松,我直接以一个自由落体的方式砸向下面的棺椁。
幸好我反应极快,早就有预感,瞬间调整好以一个青蛙趴的姿势落在了棺盖上。
我默默朝上面比了一个中指,余光看到闷油瓶抓着枋木轻轻一荡就跳了下来,然后朝我走过来。
我转过头,没去看他,翻身躺了下来,接着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非常浓烈,散发着一股异香,立即坐起来招呼解语臣过来,“熟悉么?咱们之前在回廊里闻到过。”
小花走过来闻了一下,对我道:“味道好像是从你身上散发的,上次你们来北京从我家搜刮的那瓶香水还没用完么,都变质了。”
“你他妈别碰瓷。”我转头叫胖子,“你来闻闻,真是我身上的味儿么?”
胖子连走都没走近就点头肯定,“绝对是,你也是的,一把年纪了下个墓还学会喷香水了。”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他有话要说,但没有理他,又低头闻了一下,这次气味更加浓烈,好像味道就来自于我屁股下面。
我换成狗撒尿的姿势,头朝下,想去看看是不是裤子后面沾了什么东西,余光就瞥到棺椁盖边缘似乎有一道缝隙,于是立马凑过去,顿时被呛的说不出来话。
闷油瓶走过来伸手帮我顺了下气,我回头看他,“棺椁盖是开的,味道是从里面飘出来的。”
胖子立马趴过来闻了一下,也被刺鼻的气味冲的开始咳嗽,“擦,胖爷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的建议是天真你赶紧从棺盖上下来,其次咱最好躲得远远的,能不开棺就不开。”
我白眼看胖子,但很听话,就从棺椁上跳了下来,小花捂着鼻子在旁边拿手机照明,从缝隙里往进看,对我们道:“这里面的人,我们好像认识。”
他话音刚落,我顿时感觉左右胳膊上多出两个力道的钳制,一看,刘丧和胖子一左一右拽着我的胳膊。
胖子眼神决绝看着我,“天真,收起你的被动技能。”刘丧眼泪都给逼出来了,大概是终于承认我一家之主的地位,红着眼死命对我摇头:“无邪,不能开。”
我拿掉刘丧的手,笑着看他,“我不开。”他明显松了口气,我继续道:“那你去?”
刘丧立马走到了闷油瓶后面,闷油瓶走过来帮着我一起把最外层的棺椁盖挪开。
盖子非常重,要知道有些大墓里的封椁重达千吨都有,眼前这个棺椁算一般大小,但我估计也得有几百斤重量,一般成年男性是根本顶不开的,只是我受过专门训练,直接歪着头肩膀顶住盖子,一个腰马合一,暗道一声“起”。
结果一个猛冲过头没找到着力点,我肩上一空,差点一头扎进棺椁里,再一抬头就看到,闷油瓶已经双手推开了棺盖。
尼玛,玩我呢。
我白眼看他,他看了下我腰的位置,我不再说话。
于是就去看棺椁里的东西,棺材还在里面封着,但棺材盖上躺着一具尸体,穿着一身唐装,死状非常凄惨,眼睛和嘴巴全部大张,显然死前经历过极端恐怖的事情。
我跟胖子面面相觑,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良久,胖子走过来替干脸把眼睛合上,道:“也算解脱了。”
我沉默,这一次下墓非常仓促,我们掌握的信息量可以说几乎为零,这让我感觉非常不好,这一切的开始就是干脸带来的,现在他莫名其妙死在这里,前面所有的一切就都断了。
不过此时我已经可以开始慢慢推理了。
因为这一趟行程中,第一个不合理的地方已经出现了。
干脸是布局者,他死的突然,那么就说明有人后来者居上,让他死在这里,要么是为了接续他发现的东西,要么是为了让一切止步于此。
我下意识看了闷油瓶一眼,他的表情非常冷静,脸上挂着一种漠然,跟我们几个格格不入。
那一下我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立即走上前把干脸的尸体翻了过来。
接着就看到,他脖颈侧方动脉的位置有两个血洞,是人的手指留下的伤口,而且是一击致命。
胖子也看到了,他踯躅了一下,我直接问出口,“小哥,这是怎么回事?”
闷油瓶嘴唇动了一下,眼神忽然死死盯着我们后面,瞬间冲过来拉着我和胖子就往后猛退,同时一脚踹在刘丧身上,把他踢到了石门的方向。
那一瞬间我从余光里看到,干脸身下的棺材里,爬出来一个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