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梦境全忘,君小小只觉得精神抖擞。
扔下小八去堂屋倒了杯凉白开,还没喝完,就听见大门外响起裴文乐标志性的大嗓门。
“小小,上学去啦!”
君小小放下杯子,一手拎上小书包一手拉上睡眼朦胧还在揉眼睛的君小白,就朝大门口走去。
“唉,姐,我还没来得及上厕所呢!”
“到了学校再上也一样。”
四人小组重新集结,顶着热辣辣的太阳赶去学校。
下午就是直接正式上课了。
玩了一个暑假整整两个月,这开学第一天上课,大家都觉得还挺怀念。
一节课下来依旧炯炯有神。
等第一节下课的铃声一响,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夹着课本刚刚走出教室,裴文乐整个身子就往君小小这边一倾,“小小,左衡怎么没来啊,我有点担心。”
说实话,这会君小小也有点疑惑。
照她估计,重新正个骨,都不用打石膏只需要稍稍固定一下就行,三个小时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但现在已经是四个小时过去,依旧不见人影是怎么回事?
两人的担忧一直维持到放学铃打响。
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霍成君宣布放学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走到君小小和裴文乐的课桌前,“君小小同学,我看上午的时候你和左衡同学很熟悉,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下午没有来上课吗?老师这里也没有收到左衡同学家长请假的信息,他还受着伤,老师有点担心。”
“霍老师,我也不清楚。”君小小摇摇头,“上午放学之后他妈妈在校门口接了人就带他去医院看腿了。”她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怀疑说出口。
君小小说完,裴文乐也在一边点点头,随后居然皱着眉头煞有介事地分析起来:“老师,左衡的伤不出意外就是他爸爸打的,您说会不会因为左衡去医院的事,他爸爸又打他了?”说着自己先点了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他爸爸可凶了,去医院一趟要花不少钱,他爸爸肯定气坏了!”
“这,会吗?”霍成君有点不敢置信,就因为孩子治伤花了些钱,就要打孩子,而且下手那么狠。
君小小也看裴文乐,就见这个孩子笃定地点点头,“左衡他爸爸很爱喝酒,一喝酒就喜欢打左衡,还骂他杂种野种,我们那边的都知道。”
霍成君看裴文乐说话的样子不像说谎,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这样吧,你们等老师一会,老师回办公室收拾一下,待会跟你们一起去左衡同学家看看。”
说着匆匆离开教室去了办公室。
教室里。
裴文乐看看办公室的方向,又看看正慢条斯理收拾课本的君小小,“小小,老师要去干嘛啊?”
“家访吧。”君小小把书包拉链拉上,拉开凳子站起身,“走了。”
两人锁好教室的门站到楼道里,君小小看了看五年级二班的方向,“你的思思表姐呢?”
裴文乐表情有些郁闷,“她说咱们事太多,不跟咱们一起走了。”
“哦。”君小小面色平静,内心毫无波澜。
等了没两分钟,霍成君拎了一个挎包走过来,朝着君小小和裴文乐微微一笑:“咱们走吧。”
三个人边走边说出了校门,由裴文乐领着,一路朝着左衡家走去。
路上,霍成君问了不少左衡家的事情,裴文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到最后君小小听出了一个大概。
不得不说,在裴文乐嘴里,这个左衡还真不是一般的惨,她心里都有点同情左衡这个小孩子了。
母亲温柔软弱,父亲却是暴躁易怒,平时对自己的妻儿不是打就是骂,左衡更是从小到大不知道被打了多少回,棍棒,踢踹,小小年纪伤痕累累。
仅凭这些,君小小就对那位素未蒙面的左衡父亲生出了浓浓的恶感。
这种生而不养的父亲,压根就不配为人父!
霍成君也是听得感觉三观都受到了冲击,她是书香门第出身,从小到大父母恩爱,长辈和蔼,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没有一丝真情味的家庭。
三人走着走着就是一阵默然,这个时间晚饭做得早的家庭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巷口处堆了一摞干柴的小巷已经在望。
“那家涂了绿漆的就是左衡家。”
君小小看了一眼裴文乐手指的那扇紧闭的大门,侧眸抬头看了霍成君一眼,就见这位老师脚步微微顿了一下,随后深吸一口气:“走吧,咱们去敲门看看。”
走到门口,霍成君抬手刚要敲门,就听见了门缝里隐隐传来的叫骂声,脸色不由一变,伸出的手也顿在了半空中。
“你个小杂种,还敢给老子躲,信不信老子把你另一条腿也给打断!”
“左东明,你别打了,你这是要把我们娘俩打死吗?”
中午那道温柔的声音里多了歇斯底里,随即,好像是被人狠狠一推,人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妈······”左衡惊恐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不用看光凭声音,就能联想到这院子里发生的事情。
君小小放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攥了起来,半垂着的眼睛里多了一缕杀气,抬头去看霍成君:“老师,我去敲门。”
“嗯。”霍成君定了定神,眼里多了一抹坚定,眼见君小小抬手敲门,转头去问裴文乐,“这周边的街坊邻居没有来劝架的吗?”
“刚开始还是有的,不过我爸妈说左东明就是个二愣子,喝醉酒逮着谁都打,后来就没有人敢劝了。”裴文乐小脸上已经有了一丝害怕,“老师······”
裴文乐此刻很纠结,虽然很心疼小伙伴,但面对左东明那个酒鬼叔叔,她还是怕的,下意识就往霍成君身边靠了靠。
霍成君拍拍左右两个学生的肩膀,“你们先回家吧,这么晚估计你们家长也都急了,放心,有老师呢。”
裴文乐这孩子想得简单,她也没想过老师也是一个女人能不能阻止这个场面,在她眼里,老师就是威信的代名词。
毕竟,这年头,教书育人那是大功德,你要是不尊敬老师,妥妥会遭到周围所有人的唾弃。
谁知道她刚刚转身,就被君小小扯了下手腕,“小小?”
“乐乐你先走,我跟着老师。”
君小小不放心霍成君一个人进去,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敢肯定,就算霍成君能阻止这场欺凌,在一个没有理智的酒鬼面前,也不可能不受伤。
这回没等裴文乐回神,霍成君就是一脸的不赞同,“不行,你们两个都先回家。放心,老师要是实在制止不了,就会报警的!”
谁知她话音刚落,裴文乐就接道:“老师,他家以前也报过警,警察都懒得管了。”
像是应和一般,隔隔着门就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呼喝,“这大傍晚的谁啊,家里没空招待,回去吧!”
霍成君:“……”